事,你也不问一问。”
“回万岁爷,问也白问。奴才家里做包子的是先朝逆犯李广家的橱子,好几个人。一个人也做不出来,开始时只收留一个,叫她做包子,她竟说只负责择馅料的葱。择葱都有专人,万岁爷想,做个包子有多难?”
“怪不得那么细致。”
王岳趁机进谏: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回万岁爷偶见黄葱,顺手拿在手里促之作声为戏。第二天宫中购进几车黄葱,一时市面黄葱贵了几倍。万岁爷,为君之道,一言一语都不可不慎呀。”
正德惊讶得脱口而出:“有那么好玩?”
说罢发觉回答臣下进谏不妥,忙又说:“你下去吧,朕以后多多省察就是。”
当晚暴风骤雨,雷电交加,正德只好取消盛宴,与八虎、廖堂等玩得来的宦官在宫中斗鸡赌钱,大半夜才歇下来。
当天晚上,刘瑾叫丘得出宫令钱宁查葛儿的底细,他知道葛儿年纪虽小,也是正德身边的新贵了。
刘瑾对京师军政并不了解,总督团营后,自有营卫军官来跟他拉关系,他很快也摸清了。
京军分为三大营和团营。
三大营于永乐二十二年建制,包括五军营、神机营和三千营,总称老营。
英宗在土木堡失陷于瓦剌,其弟景帝即位。为抵御瓦剌攻城,兵部尚书于谦精选老营健卒组建十团营,成化三年扩建为十二营,简称团营。
总督团营,其实只负责操练。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刘瑾头回操练兵马,不仅一把火都没有烧成,还撞得一鼻子灰。
这天他带着钱宁、阴九司、投靠在他门下的牛笼头和一队亲兵到校场操练兵马。
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威风过,心里自然得意洋洋。
路上他问钱宁:
“你跟军官多有来往,京军都是老油条子,有的还是豪门子弟,没有出路来混饷吃的,这兵怎么带呀?”
“印公怕什么?还有文武两员主官呢。那总兵官郭爵爷是个膏粱子弟,就当没有这他。总督许进可就不得了,不但风流倜傥,而且极有胆魄,也很会带兵打仗。弘治七年他带一支孤军,千里奔袭吐鲁番,硬是将吐鲁番的老巢哈密城给拿下来,是个大大有名的儒将呢。”
刘瑾想起一事,将牛笼头叫到身边说:
“我掌团营,你们想得军功就容易了。你得先在兵部入籍,以后才能提拔。”
“小人这条命是印公给的,印公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只愿在印公身边办事,不要做官。”
刘瑾听着满脸笑容。
“你有这份心当然好,但还须有官职,才好替我办事。相府门下七品官,其实也是这道理。”
“全听印公的,但不知印公要小人在哪儿立功?只怕立功做官,到合印公用须好几年呢。”
钱宁笑着说:
“难道叫你去打仗不成?只要有战事,或者拿到强盗,将你的名字上到功劳簿便是。”
牛笼头一头雾水,迷惑不解问:
“这不是公然冒功吗?”
“倘若当时我将你解到天牢,至少会有五千人要分你这颗人头的功劳哩。”
牛笼头吓一大跳,摸摸脖子说:
“没想到这颗吃饭的家伙,竟这般值钱,简直比我们做强盗的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