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又有那种飘的感觉。
上任伊始就这么顺手,他解决不了的正德也先他想到了,并且都策划好了。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运气不坏,一方面觉得皇上一夜之间忽然成熟许多,年仅十六的小皇帝其实英明果断,雄才大略,关键时刻把得稳。
有这么一个靠山,他相信他能做更多事业。
傍晚时焦芳来访,由于大局已定,刘瑾又知道正德内定他入阁,对他分外客气。
焦芳此行的目的一是邀功,一是提醒刘瑾注意刘健和谢迁的党羽反扑。
刘瑾不愿将正德的话过早透露,一听焦芳提起就顾左右而言它。
焦芳急了。
“都什么时候,相爷怎不当回事呢?照我看,谁反对皇上的英明决策,就拿他们在午门外各打一顿板子,然后削职为民!”
“瞧焦大人急的。朝廷十几年没有打大臣的屁股了,万岁爷能同意吗?”
“这也是祖宗家法,怎么打不得?十几年没有打,是因为孝宗爷仁慈,并不等于废除祖宗家法。这家法废弃十几年,已将贼臣惯得不成样子了。”
刘瑾饶有兴趣问:
“只有大明朝才打大臣的屁股吗?”
“那倒不是。据记载,唐玄宗就开始有打臣子屁股的记录,只不过那时用蒲条打,示辱而已。宪宗爷打臣下的屁股,稍重一点,可也让挨打的臣子在屁股下塾厚棉布,并不伤筋动骨,目的还是示辱。可挨打的人反以挨打为荣。”
最后一句引起刘瑾兴趣。
“挨打反以为荣,这不是贱骨头吗?”
“相爷哪知道他们的心思呢,大凡被打过了,就捞到直臣诤臣的声誉,遂使竖子成名,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哩。打得不重,又不以为辱,他们何乐而不为,有事没事就谏个没完没了?”
刘瑾没想到有这等说法,他略有所悟,想了想说:
“这么说来,动他们的屁股倒成就他们的美名?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咱就不动他们的屁股罢了。”
焦芳觉得刘瑾话说得在理,可他还是忧心忡忡。
“除了打屁股,还能拿他们怎么办?争谏是他们的职责,总不能他们上一本,就将人下到牢子里。”
“这事以后再说,眼下打算整顿边务,你帮我想想办法,多搜集一些资料。”
焦芳大声叫道:
“现今局势未稳,相爷倒在作下一步打算。你等着瞧吧,挽留刘、谢的谏章很快就会如雪片飞来,如果没有严厉的办法,使他们不敢纠缠不放,别说整顿施展不开,相爷的位子也不见得能坐稳。刘、谢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岂能小觑!”
刘瑾心里一动,忽然明白这事不能全让正德一人主意。
“焦大人放心吧,该抓就抓,该打就打,决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