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君。也不让你白干,干好了赏你一千两银子,决不食言。”
李增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
在太监和宫女集体发挥想象力的装扮下,李增浑身裹素,比吊死过五十回的厉鬼还要可怕,以致装扮他的宫女和太监都担心,太过可怕会吓坏正德。
然而这伙人大都闲得无聊,又想看看正德受惊吓的模样。
于是李增就这样粉墨登场了,这天晚上他来到深宫,跟游荡的正德不期而遇。
正德喜出望外,站在远处不眨眼看着李增。
最后,他忍不住好奇心,走到李增跟前又摸又捏,吸了吸鼻子说:
“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有股狐骚味,想必是个死太监。”
李增吓得透不过气来,他见正德已然满足了好奇心,便见好就收,像传说的鬼魂那样一跳一跳转过墙角,回头见正德没有跟上来,忙撒丫子跑了。
正德每天晚上都要在宫中胡闹一番才睡得着,那些闹剧千奇百怪,层出不穷,一时也说不完。
他也没有完全抛开政事。
这天忽然想跟大臣见见面,可又不想听他们谈论国家大事,便传令开经筵。
所谓经筵就是皇帝每月三次听翰林院学士和春坊官讲学。
皇帝听课时,大学士作陪,尚书、都御史、通政使、大理卿侍班,皇亲勋戚领侍卫警戒,御史纠察礼仪,场面大得有点吓人。
此外,皇帝还须每天听讲,称日讲和午讲。
正德小时候好学不倦,许多经书他能倒背如流,也懂得好多治理国家的大道理。
后来总算让八虎等人带坏了,只喜欢舞刀弄枪之类不着边际的事,一提读书就头大。
即位伊始他还能忍耐听了那些娘们唧唧的讲官子曰诗云喋喋不休,后来越来越不行,总是找一些原因逃学。
别说日讲午讲,就是每月才三次的经筵也让他取消了。
他忽然下旨开经筵,刘瑾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而大臣们为正德变坏忧心如焚,忽然下这道圣旨,都希望这是正德洗心革面,重新作人的征兆,将这道圣旨当作佛语纶音。
这天,司礼监早将子史经集在御案和讲案上分别放好。
正德升座,丹陛上的官员五拜三叩首后,左班以首辅李东阳为首,右班以英国公张辅为首依次上殿,分东西两队站好。
讲案在御案斜对面,鸿胪官传旨开讲,翰林院学士刘忠和杨廷和出班趋到讲案前。
照规定先讲《四书》。
刘忠瞧了正德身边的刘瑾等太监一眼,两把疏朗的眉毛就拧紧了,花白的胡子跟着簌簌抖动起来,细长眼里喷出火。
他还没有开口,脸皮就涨成猪肝色。
只见他长长吸一口气,先稳住情绪,然后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滔滔不绝讲开来:
“唐文宗时太监仇士良传授经验给他的同党说,宦官利用皇帝窃取大权,关键要让皇帝远离读书人,不要让皇帝知道历代兴衰的原因。皇帝一旦知道王道兴衰的道理,就会心生畏惧,勤于政事,将大权牢牢掌握在手里,这么一来,太监就没有机会弄权。太监让皇帝远离读书人最好的办法,是引导皇帝迷恋于与国家大事没有关系的事情。事实上,历代太监弄权,全都是引诱皇帝嬉戏游乐……”
正德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心想这人一点情面都不留,当着众多重臣揭他的短。
他向殿中文武官员看过去,只见李东阳焦急不安,焦芳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王鏊似乎跟王忠深有同感。
张辅作为世袭的公爵,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正德身边的太监也各有各的感受。
李荣意识到朝臣仍要继续对付八虎这些新贵。
正德那一回发威,致使刘、谢去职后,不再像以前那样怕朝臣了,近来几乎为所欲为。
先在千户府待些时日,回来后又变一个人,政事仍然不大理会,一到晚上在宫里头游荡。
几位司礼太监,只有刘瑾还能跟他亲近,内阁和司礼监不能打板的,全由刘瑾讨旨意。
司礼监在刘瑾进来后比以前权力大多了,但权力都在刘瑾手中,李荣这个首辅就算当时没有主动将大权拱手相让,一样也无所作为。
李荣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却暗暗高兴,他希望朝臣不要在刘、谢去职后一筹莫展,轻饶过刘瑾等人。
刘瑾算是让朝臣吓怕了,只听得冷汗直冒。
正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