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虽说没被打痛,可窝了一肚子火。回到府宅,张文冕告诉他:
“除马永成和谷大用外,没人敢打相爷的主意。”
“我也知道他们干的,这仇如何报呢?”
“相爷可要想好,现在不像以前有得力的帮手。刘宇和焦芳虽然不中用,可毕竟是宰相,他们只得依附相爷,没有别的路子,让他们离开太可惜了。曹阁老显然只想保住自己,远不如他们俩人。再跟其他八虎结怨,相爷非常危险的。”
为着刘宇和焦芳,张文冕苦劝过刘瑾。
不过刘瑾蛮以为大权在握,已懂得为政之道,不像执政之初对张文冕言听计从,竟不听劝。
刘瑾与其他八虎结怨,似乎说来就来,事前也不见征兆,张文冕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他们结怨的都是小事,与他们的相互需要比起来,根本不算事,何以闹到置之死地而后快呢?
张文冕为此苦思对策,却一个办法也想不出。
他没办法理解太监的德性,太监是另一类型的人。
张文冕往往一想就心惊肉跳。
刘瑾恨恨说:
“从匿名书、辽东兵变到余姑娘插手,哪一件不是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置咱家于死地,咱家总不能眼睁睁让他们搞死吧?”
张文冕见刘瑾眼露凶光,不禁又心惊肉跳起来。
他知道不全是刘瑾的错,可他的确想不出所以然。
“冤家宜解不宜结。照现在看来,倒不如狠狠给他们来一下,然后见好就收,主动跟他们和解,相爷以为如何?”
“那当然好,先生有什么办法,能给他们狠狠来一下?”
“学生听说他们跟大盗张茂过往甚密,只要抓住张茂,说他们勾结匪类,皇上正让各地的匪患闹得心烦,肯定要拿他们问罪。”
“办法虽好,可张茂久抓不到,一时半会儿哪儿去抓?”
“据学生所知,张茂自恃后台硬,不像其他强盗到处躲藏。他一直住在一个叫通远小镇的宅子里,官兵看在张永等人面子上,不敢动他罢。相爷下一份圣旨,再派人以相爷的名义督办,准能手到擒来。比抓其他强盗要容易多了。只是抓住张茂后,万岁爷倘若真要拿他们问罪,相爷千万捐弃前嫌,帮他们说情!”
刘瑾觉得有道理,即刻安排捉拿张茂。
正如张永和马永成所料的,余甘打了刘瑾兄弟后并没有完,她果然越想越气,没隔两天又叫人传刘瑾兄弟。
还好葛儿听到消息,马上去见她,告诉她那人所告的跟刘瑾没有关系。
他想倘若说不动余甘,就冒着得罪正德的危险,透露刘瑾是个太监。
没想到余甘看在葛儿面上,竟然爽快饶过刘瑾。
可刘景祥却没能逃过这一劫。
更糟的是,刘景祥上堂时走得好好的,不像刚挨打不久的人。
这种反常引起余甘的怀疑。
她是练武的人,再次打刘景祥时,她留心看差役行刑,一下就看出破绽,便下堂亲自动手。
刘景祥六十几岁的老头子,这几年酒色掏空身子,哪受得了余甘亲自动手呢?
打三十棍,还没抬到家里就一命呜呼了。
刘瑾心痛得昏死好几回。作为报复,一逮住张茂,他就叫朱恩去打断张茂的双腿。
张文冕怕刘瑾要报血仇,告诉他:
“干大事对冤仇要看得开,相爷要以大局为重。发生这事,趁机跟马永成他们和好,倒是个好机会。”
刘瑾压根儿就不想和好,他的政治素质还差一点儿,没有那个胸襟。
他怕张文冕谏个没完没了,嘴巴上满口答应。
发生这些事时,宁夏那边已报捷了。张永处置善后也差不多了。
其实张永统领京军还没到半路,就接到宁夏来的报捷公函了。
而杨一清也在赴宁夏的路上。
他身边的七个大将,因为杨一清挂帅出征,又能追随他上战场厮杀,一路上心情极好。
到了河南汤阴,祭过岳王庙,杨一清告诉他们,这番前去多半无须厮杀,可不厮杀比厮杀更难。
这几个沙场宿将离开边关,好比猴子锁进笼子里,身上没有一处自在的。
他们素来佩服杨一清料敌制胜,听他这么一说,都觉得挺没意思的。
杨一清告诉他们:
“宁夏将官是我带出来,周东等人惨酷,让他们没有活路,并非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