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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灵默没有粗鄙、张狂,也没有那么惶恐、不安。
&esp;&esp;她顺从地去认字看书,努力把以前落下的时间都补回来。
&esp;&esp;但是没办法如所有人期待地成为聪明的人,跟母亲、父亲、兄长那样聪慧、学富五车。
&esp;&esp;过目不忘,提笔成章对她太遥远了,她认的字少,背书不快,一篇文章要看几次才能明白在讲什么,甚至看书看着就会打瞌睡。
&esp;&esp;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esp;&esp;本来,她是以成为一位木匠来教育的。
&esp;&esp;她的话少,木匠也不催着她说话。王二夫人总是用期待的目光,好像觉得她可以口吐莲花,出口不凡。
&esp;&esp;事实上,灵默上连说话顺畅都做不到,明明话已经开了头,还是会感到犹豫。
&esp;&esp;——不是善言的孩子。
&esp;&esp;——到底是乡下过来的。
&esp;&esp;灵默在睡觉的时候,听到外面一些小厮悄悄地咬舌的时候这么说,一开始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esp;&esp;但是发觉出大家不经意流露的失望后,起初还想,要是和木匠嬢嬢一起就好了,只用做一个小伙计。
&esp;&esp;但是大家对她又那么和颜悦色,心里就自责了,如果,如果我能再聪明点就好了。
&esp;&esp;……………………………………………
&esp;&esp;“小妹!”
&esp;&esp;王二夫人没有女儿,在家顺口,就这么叫起灵默,跟唤小狗小猫一般。
&esp;&esp;只是凤目微睁,柳眉拧起,板正起表情,很是严厉。
&esp;&esp;“这篇文章不过一百余字,为何都默写不对。”看着孩子垂下白软的脸蛋,向来最讨厌别人示弱的王二夫人,皱眉捏着那字卷又看了几下,过了一会,“这字还算工整。”
&esp;&esp;“婶婶,我可以不念书吗,我,想雕木头……”灵默少有地提出自己的愿望。
&esp;&esp;王二夫人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esp;&esp;于是灵默垂着头,细若蚊蝇地,“算了……我会好好念书的。”
&esp;&esp;其实王二夫人并未动气,她只是不懂如何教导一个有些奇怪的孩子。
&esp;&esp;高门贵女往往从小培养广通六艺,诗书礼乐也是要懂的,如灵默的母亲极享才女之名;又或是精通管事中馈,珠算数术也好。
&esp;&esp;总要有一样拿得出手。
&esp;&esp;王二夫人忘了她是世家中所受教育很好的贵女了,一味把这些标则立给灵默。她心里想,再安静的孩子,耳濡目染久了,也会上进起来。何况,她母亲如此聪慧,大概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方法。
&esp;&esp;这让她说起另一件事,“这些基本的诗书文章,你先好好记住,我们不急于一时。”
&esp;&esp;“不过,到时候你要进国子监读书了。你叔父特意让别人给你留个基础班的位置,有了同窗,也可以勉励促学。”
&esp;&esp;灵默听到不急于一时,才松了口气,等王二夫人说到要入学读书,手臂都轻轻颤栗起来。
&esp;&esp;王二夫人抚着她的额头,“别担心,你兄长读书很好,到时候让他教教你。”“至于木雕么,到时候让管事带你去选木头,既然喜欢,那就好好做,但是绝不可玩物丧志。”
&esp;&esp;“我有个侄女,就是沉溺下棋,成了棋痴。”说到熟悉的人,王二夫人不由自主地在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esp;&esp;王二夫人提起灵默的兄长,是指灵默一母同胞的血脉相连的陆琏。
&esp;&esp;他长了灵默十岁,如今在国子监不是读书,而是教授经史的博士。
&esp;&esp;灵默被拉着去见他的时候,他正在东窗的席前翻阅书卷,清高颀长的男子一袭广袖长袍,白灿灿的日光落在袍袖之间。
&esp;&esp;然而,最显眼的是,是陆琏那半头冷雪似的白发,和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