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利那说:“为了我主能享用到更好的祭品,你这么弱我主嫌弃怎么办?”
赛沃德没接过话茬。过了几秒,卜利那看着低头编织稻草的赛沃德,不存在的眉毛跳了跳,她问:“你在做什么?”
赛沃德说:“爱莉说稻草人有助于诅咒,可惜你没头发,不然我很愿意帮你理发。”
入住钟楼的第一日,赛沃德同爱莉相识。她什么也没收拾就来到未来居住的房屋中,卜利那把钥匙丢给她后就挥着手离去。
她推开门,穿着围裙的爱莉用鸡毛毯子打扫着橱柜。那件围裙对她来说显得过于的庞大,袖子足足的卷了三圈,皮松散的搭在骨头架子上,嘎吱的叫声吸引到爱莉的注意,鸡毛毯子垂落在腿边,淡然的眸子静静地落在赛沃德的身上。
不知怎么的,赛沃德觉得对方的身体语言显示出醒目的疏离,就好像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事物都不存在,都无法得到她的关心。
这时午日高悬,炽热的光线将滚烫的血色涂抹在爱莉的脸庞,让她多出几分活人的气味。
赛沃德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破对方的私人空间——眼前的女孩是谁,负责打扫屋子的清洁员吗?十几秒后,粉发的女孩主动打破这片寂静的空气。
她把鸡毛毯子随意的丢在地上,眼神锋利似乎在确认不速之客的身份,唇角闪过丝转瞬即逝的笑意,“我叫爱莉。”
“赛沃德。”她尴尬的回答着,这场见面好像爱情小说的开头。
爱莉又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放低戒心产生好感,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族长让我照看你,以后请多多指教。”
赛沃德下意识的抬手回握,她对方的皮肤冷的吓人,像撒在墓碑上的月光。于是,她不免产生几分的疑惑和一点猜测——她是那场爆炸案的受害者吗?
爱莉监管着赛沃德的日常,用本子记录着她的生活规律与身体状况。她从不掩饰自己的行为,直白的告诉赛沃德这就是她的工作,是她存活的方式。
赛沃德并不恼怒——对方接受的是卜利那的命令,真该发脾气也是冲着族长去。
说是自由活动,可赛沃德知道,但凡自己真去外面闲逛,指不定身后会跟上多少名守卫,也可能念头就掐死在门口——不过,爱莉陪着她打发无聊的日子,所以也不是不能接受。她说每天都很无聊,睁开眼睛等着夜幕降临,第二日,爱莉就抱着一堆书和围棋来到屋子中——书大多为狗血的言情小说。
她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无形间便亲近起来。爱莉最初住在其它房屋中,她说自己不喜欢这个弥漫着怯懦的屋子。几个月后,她们就经常在晚上一起的吃着面包看书,吐槽里面无逻辑、性格胡乱的角色,说爱情来得就像拖拉机。
“我一直很好奇。”又鉴赏完本狗血言情小说,赛沃德抱着枕头,“你为什么喜欢看这种类型的作品?”
“这很简单。你瞧,无论如何,小说的结局都是美好而幸福的。”爱莉从善如流的回答,她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后来她就因为我死了。”手上提着面包袋的赛沃德以简单的话作为故事的结尾,在当下的现在说着过去的故事。
利拉兹平静的哦了声,手上拿着加麦基的民族特饮,刨除表面上飘着的骨头,味道还是不错的,每次咀嚼里面的骨头都能感受到清凉的薄荷口味,问:“你和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离开钟楼到面包店的路程中,赛沃德就像漫画中出场的反派轱辘地倾诉出大堆的往事。出于尊重他人的语言权利,利拉兹喝着夏日风味特饮听着赛沃德的故事,好似电影中的慢镜头画面,从远景拉到角色的正脸。
他想,如此一来又解开不少的谜题——加麦基族很久以前就在想方设法的修复钟楼。那么,截至目前它们进行到哪一步——卜利那说的测试是否就是对魔法阵修复能力的测验,欧希乐斯确实适合文物复原的工作——天然的作弊神器。
层叠纷错的记忆在赛沃德的脑海中闪过,她想起爱莉耐心安慰自己的模样,尽力的达成她的每个愿望,想看的书、想吃的食物,爱莉都会铆足精神去帮她完成——她明白,对方通过这系列的行为试图达成某种目的,即使如此,她依旧开心。
吃完最后口沾满果酱的面包,赛沃德夹着棕色的口袋上下滑动地拍拍手,面包碎屑四处乱飞。
“我要去和爱莉团聚。”她说。
利拉兹足足在脑子里倒腾了几分钟,这才明白赛沃德不是想提前履行祭品的职责,而是想回到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