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森林,但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赛沃德说,“我甚至记不清那天她说过的话,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带我去到森林,并在某种力量的控制下试图杀掉我。”
赛沃德不认为当初动手的是爱莉,定然是和梦中一样被未知存在操控了身体。光线又从栏杆上印在她的脸上,晴天娃娃轻轻地晃动,就像无法发声的铃铛,窗帘拂动,飞扬,停留在颤抖着——爱莉死了。
她甚至被死亡排除在外。
卜利那带着赛沃德去到爱莉的遗体边,她看见爱莉那双时不时流露出哀伤的眼瞳彻底闭上,就像正在化妆的客人,跨越了正常的死亡流程,留给赛沃德仅有失去一节手骨的漆黑的骷髅。
或许覆盖在上面的是痛苦,赛沃德想,这具骨头,它迟早会成为泥土的养料,混在枯枝烂叶中——那也是她的结局,她也会死,会躺在这,也可能连遗体都不留。
“说来可耻,那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悲伤。”赛沃德放松身子,脑袋靠在柱子上,“彷徨,不安,我想到自己也会死。哪怕我们加麦基再怎么和死亡打交道,真正接触到重要之人离去时,也会明白死亡是个厚重、可怕的存在。”
“想到之后我会孤独的死亡,就克制不住的恐慌,这份害怕大于爱莉死亡对我的冲击。我唾弃自己的无耻——我忍不住的怨恨她。”
怨恨她没有拿回自己的思维,仇视自己的软弱,死亡对赛沃德来说,更像活人身上的绝望的体验。她想到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死亡是解放——不对,死亡不是解放,绝对不是解放,它是存活者身上的不变的、永恒的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