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秋丰在办公室里焦灼地来回踱步。
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一边是对蓝雅琴那难以释怀的愧疚。
她的骤然离世,在他的心中硬生生地剜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这个空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曾经的过错。
让他迫切地想要奔赴桂省,站在她的墓前。
将多年来积攒在心底的思念与悔恨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
而另一边,塞罕坝的植树造林工作同样刻不容缓、无比重要。
大学生们的退缩态度极有可能对塞罕坝机械林场的顺利建立造成阻碍。
进而影响到国家和林业部关于在塞罕坝地区布局的计划。
金佩云看着丈夫日渐憔悴、满是疲惫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
她走到覃秋丰身边,轻声细语地说道。
“老覃,工作可耽搁不得!”
“你要是实在走不开,我就替你去一趟桂省。”
“看望看望雪梅,把咱们的心意原原本本地带到。”
“你就安心地处理手头的工作吧。”
覃秋丰听到金佩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感动。
他紧紧地握住金佩云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佩云,辛苦你了!”
“等这边的事情彻底处理妥当,我一定亲自去给她赔罪。”
就这样,金佩云独自踏上了前往桂省的漫漫路途。
而覃秋丰则一头扎进了全力解决大学生不愿前往塞罕坝这一棘手难题的工作中。
他迅速召集了林业部的主要领导,紧急召开会议,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众人围坐在会议桌前,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覃秋丰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随后语气坚定、掷地有声地说道。
“塞罕坝的植树造林工作是国家交给林业部的重大任务。”
“它不仅关乎着北平城的安稳,关乎着保卫毛主席的重任。”
“更关乎着子孙后代的长远福祉!”
“大家都说说看,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林业部的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两天,他们也接到了来自各处的,各种各样的电话。
扰得他们也是不胜其烦,他们也很无奈。
答应吧,塞罕坝的重要性他们都清楚。
可要是不答应吧,人家把电话都打到这儿来了。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固。
……
与此同时,金佩云在桂省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了覃家。
在覃家找到了覃雪梅。
覃雪梅看到金佩云的那一刻,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
有怨恨,也有迷茫。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让阿乸去世的罪魁祸首。
金佩云迈着轻柔的步伐走上前,看着覃雪梅,温柔地说道。
“雪梅,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你爸爸他其实特别想来看你,但是工作上的事情实在是脱不开身。”
“他特意让我代他向你道歉,他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惦记着你呢。”
覃雪梅听了这番话,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不过她的目光看向金佩云,还是强忍住眼中的泪水。
“你走吧!”
“我阿乸想必也不想见到你!”
金佩云听着覃雪梅的话,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划过,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默默地走上前,拿起纸钱,神情庄重地烧了几张。
接着,她十分郑重地对着蓝雅琴的遗像鞠了三躬。
随后转身,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覃雪梅。
最终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离开了覃家。
看着金佩云离去的背影,覃雪梅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痛。
她紧紧地扶着母亲的棺材,放声恸哭起来。
那哭声中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金佩云落寞地离开了覃家,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一路上,她的心情格外沉重。
覃雪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