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有罪啊!”
来到御书房,看到皇上后,庞籍开始演起了苦情戏。
看着老丈人跪在地上,赵桢赶忙道:“太师,有话好说!太师何罪之有?”
“皇上,老臣不该举荐庞昱去陈州放赈,辜负了陛下啊!”
“真相尚不清楚,太师何出此言?”
“话虽如此。然皇上也知道,老臣和包拯一向政见不合。皇上如今派包拯前往陈州查赈,难保不会挟私报复呐。”
赵桢笑道:“太师,包拯为人坦荡,断不会如此。”
“陛下,人心难测呐!”
“包拯仗着皇上的宠幸,手握大权,生杀予夺,一直想除掉老臣这个眼中钉。陈州地处偏远,陛下鞭长莫及。难保包拯不会故意栽赃陷害,给庞昱罗织罪名。”
“更何况,他有皇上御赐的三口铡刀和尚方宝剑,先斩后奏。”
“庞昱年轻不懂事,倘若当真有些疏漏之处,以包拯的秉性,能放过他吗?”
“老臣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另择人选前往。”
赵桢听罢,不禁微笑:“太师过虑了,朕已吩咐包拯,不得对庞昱施以刑罚,即便庞昱有罪,也必须押解至京城,太师这下总可以安心了吧?”
庞籍听后,心中的忧虑才稍有缓解,他未曾料到皇上已有如此周密的安排,这确实超出了庞籍的预期。
他明白,这显然是皇上顾念庞娘娘的情面。
将女儿送入宫中,这无疑是他一生中最明智的决定。
若女儿能诞下皇嗣,庞家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然而,庞籍此刻仍旧感到不安。
即便庞昱被押解回京,局势也并不完全由自己掌握。
朝堂之事,变化莫测,充满不可预知的变数。
难保包拯和范仲淹不会力谏皇上,庞昱依旧难逃一死。
“陛下,老臣尚有一事恳请陛下恩准。”
“太师有何请求,尽可直陈,只要朕力所能及,定当应允。”
“为防不测,包拯违抗了圣命,对庞昱施以刑罚,臣恳请陛下赐予一份赦免诏书。”
赵桢本无意处死庞昱,闻庞籍之言,心中一动,此事并非全无可能。
以包拯的性情,若庞昱确实犯下罪行,即便押解回京,将来免不了又会苦口婆心地劝谏。
与其将来面临艰难抉择,不如现在就预先赦免。
赵桢思及此处,颔首同意,亲自起草了一份赦免庞昱的诏书,交予庞籍。
庞籍接过诏书,喜出望外,拜谢后退下。
有了这份赦免诏书,即便包拯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对庞昱怎样了。
除非包拯自甘冒险,不顾自身安危,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转眼间,已是次日黎明。
天色尚朦胧,包拯一行人便携带着三口铡刀和尚方宝剑,浩浩荡荡地向陈州进发。
与此同时,陈州的安乐侯庞昱已收到父亲庞籍的飞鸽传书,无非提醒他,包拯奉旨前来查赈,万事小心,务必把屁股擦干净了,不要留下任何把柄在包拯手里。
庞昱读完书信,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并不放在心上。
“我爹未免也太胆小了!不就是一个开封府尹,有何可惧?”
满朝文武大臣都对包拯敬畏如虎,但庞昱却偏偏不信这个邪。
“包拯虽是驸马,我庞昱却是国舅爷!他虽是奉旨钦差,我亦是奉旨钦差,他还没资格审问我。”
对于一个自幼生活在优渥环境中,习惯于高高在上,并且正值年轻气盛的世家子弟庞昱来说,本就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以为天下人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能有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他确实有傲慢的资本和底气。
他不是是没听说过包拯的威名,也清楚连皇后的弟弟曹忭和驸马陈世美都未能逃脱开封府的龙头铡。
但在庞昱看来,曹国舅和陈世美之所以丧命,是他们自己太怂。
死不足惜,不值得同情。
“在我面前,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包拯……哼哼……本侯要让这只老虎变成病猫。”
“惹恼了我,我让他回不得东京。”
庞昱对包拯不屑一顾,这让知州周进暗暗叫苦。
安乐侯是国舅,可以不惧包拯,但周进只是个五品官,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他怎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