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纶很不服气,“……什么妻,那只是一个稍微得宠一点的小妾罢了,和她娘一样。”
面对李观山越来越阴沉的目光,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李观山想到近日底下人查到的消息,不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独子,“你何时招惹了谢国公那个疯子?”
李纶茫然。
“什么?”
他几时见过谢国公,谈何招惹?
他还算聪慧,瞬间就想到那日引荐自己入宫上谏的神秘人,想清楚来龙去脉,恍然大悟,叫冤:“哪里是我招惹了谢国公,分明是李瀛招惹的。”
李瀛,又是李瀛,想到这个被自己视为弃子的女儿,李观山忍不住蹙眉,眉心横出一道川字。
“她虽然得宠,却不听话,不能为我们所用。”
李纶眸底精光一闪,“那不如……再换一次。”他语气轻慢又随意,仿佛在讨论如何处置自己不喜欢的猫儿狗儿,“换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次了。”
李观山沉思片刻,不置可否。
李瀛不是从前那个任他们拿捏的小小庶女了,倘若要故技重施,事后若不杀了她,只怕她会闹出更大的事。
只是,毕竟是他的女儿,生得又美,这样的美人草草死了,岂不可惜。
若是有一种药,能使人失去心智,不伤容貌……
陇西李氏世为著姓,蝉联圭组,要什么奇珍没有。不过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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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光顺门外击鼓鸣冤的民妇一夜改口,承认自己为了谋财,蓄意诬陷李纶,至于那些清晰到不容辩解的证据,全是她胡编乱造。
李家怜她寡妇孀居,没有惩治,反倒送了白银数百两,将她养在乡下的儿女和双亲接了过来,为她一家在东坊再起了一栋二进的新居。
人死不能复生,银子却是实打实的。
圣人点了头,此案就此落定,朝野上下总算见识了世代盘踞镐京的士族的手段,一点白银,一座宅子,轻而易举地平息了一桩命案。
李瀛也听说了,她想了想,点了点库房,有些想要送些金银给那位民妇。
那位民妇敢在光顺门敲登闻鼓,足见胆识和为夫伸冤的决心,最后却改了口,可想而知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瀛挑出一匣子珠宝首饰,递给宫人,吩咐下去,只说是宫中一位贵人送的,不必提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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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瀛悄悄送东西给柳英?”谢雪明有些讶然,那位高高在上狡猾多端的妖妃,似乎有一点不该有的心软。
或许,这点心软正好可以为他所用。
比起这些,更让他惊讶的是,李瀛竟然压根就不记得旧太子,甚至把无数镐京贵女的春闺梦里人称作自作情深的好色之徒。
……很贴切。
他喜欢这个形容。
正在此时,天青一身劲装打扮,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身如鬼魅,迅捷无论,手里提着一只云母贝玉匣,这是她跟柳英换来的。
李瀛送出的都是宫中物件,御用之物,不好典当,她奉主君之命,折成等价的通宝,从柳英手里换得。
至于主君为何花大价钱换得这匣子,她都猜到了。主君要用它来给李瀛设局,栽赃嫁祸,以此断了李瀛的盛宠,给他们谢娘子铺路。
不愧是他们主君,心机深沉,害人一绝,无论是权谋还是宫斗,手段都是一流。
谢雪明颔首,示意她放下东西就可以走了。
天青:……现在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