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京城。”孟云乐迅速答道。
望前望,一连串血色足迹延伸远处,言可顺着寻去,于那挺拔树干下停住步子。枝叶繁茂,支干粗壮,中央空了大洞,边缘突兀割断干裂树皮。
血迹便是于这处戛然而止。
言可一顿,先是拽住孟云乐的手腕,迫使对方止步,“停。”
往前再迈几步,成堆尸体现于视野中,言可探查片刻,再向前。
白骨,蛆,血液,腐烂的肉块堆积于一块,发了臭,她捂着鼻,脚尖踢落头骨。
……这树洞中,密密麻麻堆积的,均为剜心之尸。
孟云乐已在一旁傻了眼,言可打量几番,狐疑探着。
洞内并无妖力存留,而这尸山上的部分尸体,溅洒至洞壁的血液却还鲜红,死亡时间并不长。
摸着树上粘附血迹,身后忽地一声惊呼,是孟云乐的声音。几乎下一瞬,言可毫不犹豫朝声音源处转去。
身后早空无一人,孟云乐的惨叫声仍于密林回荡,言可顺着声音移去,湍急的河流涌动,见着抹水蓝色云纹锦衣袖冒于水面之上。
“师傅!”那声音断断续续,无法拼凑完整一句话,言可移至河岸,正诧异着,对方却伸出了手。
不料,想象中带有温度手并没有回握,言可蹙着眉,竟是犹豫了几秒,等再抬眸,人早就冲远离了。
棉衣吸着水,湿漉漉粘附于身上,额前狼狈耷拉着碎发,一旁的言可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不会避水符,会的只是江湖上捉妖师常使的那几种符咒罢了,若不是之前印象,她连符咒都不会使,更别提画符。
并且,蜘蛛对于水还是有些敏感的。
目光转回身侧之人,言可问:“你于那河流十万八千里远,你到底怎么瞬移过去的?”
先前她也探查过,这附近并无妖气,若无妖,这人倒也是奇了怪了,怎的一下子给溜达了过去。
“刚刚……刚刚有道黑影闪过,我下意识就跟着去了,结果追到河岸跌下河了。”孟云乐擦擦额前水珠,脸颊不知是被何物撞着了,红了一大块。
这事蹊跷,但似于主线无关,言可倒也未过多追问。
“跟你说了留在城里别动了。”言可扭着宽大衣袖,大滩水坠落,温热皮肤逐渐将贴附其上的冰冷面料炽得滚烫,她的神情愈发不耐。
但抬头,望见孟云乐满脸歉意,言可火气虽胜,却也无处可发,便也只能吞下口怨气。
“回城。”言可无法忍受这身衣服,咬牙道。
孟云乐急忙起身:“好、好的。”
瞬移所能传梭的距离顶死十几公里,若说直接传于京城,做不到,且传送路程越长,使用者的心神亏损便越大。路他们定还是要赶的,不过现在这种状况……或许有些吃力。
可再回这城门,言可却是觉出几丝不对味。
方才出城门时,虽说进出人数不多,但却也是稀疏冒着几个,而如今天都未黑,却是一人未见。
正奇怪着,这才刚迈步入城,问题似乎便迎刃而解。
穿过紧密团于在一起的百姓,言可目光停留在那被圈于人群中央的尸体。
一具心肝皆剜的、富商的尸体。
那双眼睛已经浑浊,血丝爬向瞳仁,双眼瞪得突出,不偏不倚地,竟是朝着两人的方向望来,神色惊恐,像是遭恶鬼索了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