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给她,嘲道,“我冷不冷关你什么事?你是非要炫耀一下你作为亲传弟子过得有多好是吧?”
郁雾紧咬后牙,装作没听见他话中的鄙夷,“我......我没有。”
万俟砚冷切一声,别过头不看她,只等着她巴巴地贴上去继续哄他。
但这次,郁雾没有像预想那般,贴上去。
郁雾勾唇笑了笑,像是笑他,也像是笑自己,“你成天给我脸色看,我还要时时刻刻哄着你,你一传信,我便要为你上天下地赴汤蹈火......”
万俟砚回头冷睨她一眼,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怎么?不愿意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早成亲传弟子了,你现在的日子,也该由我来过。”
.......
又是熟悉的话语,听得郁雾好累。
她再不想去为自己辩解,也不想去安慰,她问最后一句,“你和丁茂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
万俟砚脸色骤变,“是谁跟你说了什么,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你这样我很累啊!”
郁雾冷眼看他狡辩的模样,心中又寒了几分,她更确信了,苏旎说的大概是没错了,“你发誓,你和那个丁茂,只是朋友......再无其他关系。”
白日晴朗,夜里无云。万俟砚仰望天空,漫天的繁星点点,丝毫看不出要打雷下雨的样子。
可是上次......
他一回想上次那场景,心中就直打颤。
但面前的郁雾,一脸幽怨地紧盯着他,看得他也实在心虚......
“我发誓行了吧,”万俟砚伸出三指,向上偷瞥了一眼天空,天气好得很,“我对天发誓,万俟砚和丁茂......”
天空轰隆轰隆作响。
“你别胡搅蛮缠行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质问!”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堵住了万俟砚的嘴。
随即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疼。
万俟砚下意识想捂住被打的左脸,但真碰到了,又是一阵钻心刻骨的痛。
她居然……打了他?
好疼。
脸上像火燎般的疼在提醒他,是真的,她抽了他一巴掌,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她怎么会打他?她怎么可以打他?她怎么可能打他!
眼前的景象像是叠了几层琉璃,一层一层的,他看不清楚。只依稀可见,记忆深处的旧瓦屋,不避风雪,小小的他跪在地上,双手摊开,举过头顶,接受着一个阉人的抽打。
这个死太监,受了某个娘娘的“指点”,所以特意来“指点”他。
死太监,他可是皇子。几个脑袋能允许他这么打!
死太监,现在求他站起来,然后给他磕几个头他就不追究了……
死太监……
小时候,他的手心总是红红的肿起一大块,明明他有爹有妈,还是要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伏在一群狗杂.种脚下讨吃食……
他蓦的抬头,双眼狠狠盯着面前的郁雾,像是条野狗扑食般的猩红和阴鸷。
躲在暗处的苏旎,望着他颤抖的背影,暗道不好。
万俟砚像是发了狂犬症般,从袖中赫然掏出一把尖刀,刺向面前的郁雾。
一阵闪电挡在他面前,随即,西陵嫮一把剑刺了过去,连上两招,将万俟砚细长的尖刀劈进竹木里。
竹子断了,断在他们之间,将万俟砚和郁雾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