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换了个陌生的环境,这一觉的睡眠质量很糟糕,到了后半夜,鹿丘白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压在他的身上,想动却动不了。
这种症状在学理上叫做“睡眠瘫痪”,现实中一般被称作“鬼压床”。
鬼手湿滑粘腻,比起手掌,更像软体动物的触腕,趁他无法反抗,得寸进尺地在他肌肤上游走。
甚至沿着腹肌的线条,一路摸到了胸口。
吸盘紧吮肌肤,偏偏在睡意朦胧的作用下,钝痛被柔和成过电般的刺痛。
归根结底还是痛的,但鹿丘白有一些轻微恋痛。
他还挺喜欢的。
疼痛反倒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忍不住想寻求更深的沉溺。
鹿丘白免费享受了片刻服务,在那黏糊糊的玩意即将往下钻入腿间时,狠狠一脚踹向对方的裆。
“砰”的一声,压迫感消散。
他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心跳过快引起耳膜的鼓动,好像血要泵出耳道。
鹿丘白摘下眼罩,表情微妙地盯着天花板的监控,忽略自己被色鬼压床的事实,下床洗漱。
洗漱完,他用皮筋盘起头发,盯着镜子看了许久。
镜子里的青年眼下发青,好在没有长出鱼头。
尔后,鹿丘白走到门前,伸手摁住门把一压——
门锁咔哒一声自动弹开,他意外地扬了扬眉,看来隔离已经结束。
门背后贴着一张纸条,招呼他起床后去一楼食堂吃饭,落款是莫容桃。
鹿丘白捏着纸条转了一圈,终于在即将饿死前找到了犄角旮旯里的食堂。
他不是污染收容所的编内人员,吃饭刷的还是莫容桃的卡。
午餐的形式是自选,鹿丘白不爱喝汤,简单取了两个菜一碗饭,就着馒头慢慢吃。
莫容桃:“你平时也吃这么朴素?”
鹿丘白回答:“我一般一周去菜市场买一袋包子,一天吃两个,一个菜的一个肉的。这顿已经很丰盛了,谢谢你。”
莫容桃泪流满面:“我让财务尽快把见义勇为奖金打你卡上。”
吃完饭,莫容桃摸出一台新手机:“最新款,遥遥领先。”
新手机放在手机盒子里,塑封包装也没拆。
鹿丘白的视线在塑封包装上停了两秒,注意到莫容桃的视线不自然地飘了一下。
——手机里装东西了。
定位器?窃听器?
或许兼而有之。
鹿丘白心下了然,却不在意,当着莫容桃的面,插卡开机,杏眼弯成了月牙:“谢谢莫警官,破费了。”
莫容桃明显松了口气。
登录上微信,和莫容桃加了个好友,鹿丘白准备告辞。
他刚起身,莫容桃也立刻跟着起身。
鹿丘白歪了歪头,试探着走出一步。
莫容桃迅速开口:“鹿医生,我开车送你。”
鹿丘白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在莫容桃的再三坚持下,最终还是接受了:“我想去花鸟市场再买两条鱼。”
他的小鱼,一条被张成吃得只剩一条鱼尾,另一条连尸体也没留下。
昨天,警方到达之前,鹿丘白将小鱼的尸骨埋在花盆里。
他有些难过地抿了抿唇,像一只善心泛滥的白兔。
莫容桃三观跟着五官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给莫容柳发消息:
【哥,我真觉得他没问题,你让我监视他,我有点良心不安。】
莫容柳回了他三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