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沉沉吐了个泡泡,算是回应。
鹿丘白继续道:“张成哥,你现在要打电话吗?不如你先打?”
张成想了想,吐了两个泡泡:“你们先打。”
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看到有人与污染体友善地沟通。
场面太过荒谬,莫容桃实在忍不住吐槽:“他还挺有礼貌的。”
张成打定主意排在最末,莫容桃一步三回头地上前接电话。
眼下没打电话的还剩鹿丘白与张成,一人一鱼前后站着,张成一口就能咬掉鹿丘白的脑袋。
这个念头冒出的刹那,众人惊悚地发现,张成真的张开了嘴,细密的尖牙闪烁着寒芒,看起来对鹿丘白垂涎三尺。
他们瞬间紧张起来,疯狂用眼神示意鹿丘白。
他们很确定鹿丘白看见了,但他不仅没有逃跑,还转身面朝向张成的血盆大口。
一瞬间众人的呼吸都要停了。
【木头人】的唇瓣微张:“一二三…”
张成的牙床振了振,道:“你知道吗,我女儿特别懂事,成绩也很好。”
他就像每一个为女儿骄傲的父亲那样,生硬地开启聊天。
鹿丘白笑笑:“我知道的,嫂子也这么说。”
【木头人】闭上了嘴,掌心捏了一把汗。
张成的鱼嘴张得更大,看起来像是在笑:“我媳妇也特别好,我追了她好久她才答应嫁给我,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他的话让小缘哭得更加伤心。
“可惜我没本事,想学别人做生意,白白浪费了家里的钱,上了船,以为能挣点钱,没想到却是个集.中营,要不是你,我只能被关在禁闭室,连合同都拿不回来,”张成道,“我这个男人当得孬,我对不起她们娘俩。”
鹿丘白回忆着张成妻子在电话中的语气:“她们没有责怪你,相反,她们都很爱你。”
“和你聊天,让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谢谢你。”张成握住鹿丘白的手,他的鱼蹼湿滑,鳞片刮得鹿丘白掌心生疼。
但鹿丘白用力回握。
电话铃声响起。
张成放开鹿丘白,蹒跚地向着电话走去。
他似乎忘记了该怎么行走,却每一步都坚定。
他要用正常的样子,去和妻女见面。
鹿丘白凝望着张成的背影。
与张成接触的刹那,他感到微妙的、过电般的细密刺激自掌心传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简单来说,就像情.趣玩具的电击力度,不疼,只觉得酥麻如在云端。
眼下,诡异的酥麻仍在心口徘徊,像醉酒的微醺,引得手腕颤抖不已。
鹿丘白没有看见,一条深黑的线从张成身上剥离,沿着他的血管,涌入他的心脏。
...
与此同时,伯特利,污染收容所总部内。
一个身披白袍的人坐在长桌前,白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兜帽的阴影模糊了他的五官。
他的手边摆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
“我听到了神的旨意。”白袍人的声音沙哑低沉。
分明没有风,手边的书却自己翻开。
顿了顿,再开口时,白袍人的声线陡然变化,时男时女,雌雄莫辨,好像无数人在共同说话。
每说一个字,空白的书页上,就浮现一枚鎏金的古老符文。
“神对那先知说到,时候到了,叫他的信徒到东方,寻海的尽头去,聆听神的福音。”
——梅塔特隆,s级收容者,代号【先知】。
能力,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