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摆放着一盏油灯,灯芯已经烧得很短,但依然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桌子旁边是一张同样陈旧的木椅,椅背上搭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外衣。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床,床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垫,上面覆盖着几床颜色已经褪去的棉被。床头挂着一串用干花编织的装饰,散发出淡淡的自然香气。
赵英先招呼着骆尽秋坐下,又不知从哪掏出另一张小凳子摆在桌边,忙不迭的再去烧水煮茶了。
视线跟着去烧水的赵英来到屋子另一侧,一个简易的厨房区域。一个土灶台靠墙而建,灶台上放着一口黑铁锅,锅底还残留着昨夜的饭香。
旁边是一个木制的碗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粗瓷碗和几个陶制的水壶。
等待茶煮好的间隙,赵英拉开凳子,坐在了骆尽秋对面。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讲述起关于这几日安良村的骤变。
瘟疫的到来并没有使骆坤成受到什么伤害,在瘟疫扩散开来时,他便带着他的大儿子和妻妾躲到树林边的小院里生活了。
虽然小院不如宅邸气派,可仍是普通百姓住不起的精致。他们直接丢下这个被“妖女”蛊惑了的累赘女儿,逃之夭夭了。
骆尽秋听到此处,眼神有些落寞。虽然这么多年来自己的确都没被家人重视过,但在生死面前被弃置不顾,她还是有些难过。
赵英看她表情不对,探出身子,轻轻摸了摸骆尽秋的脑袋以示安慰。她不擅长安慰人,却也尽力露出一个笨拙的微笑。
自此以后,骆尽秋便住在了赵英家。她忙前忙后地从骆家宅邸中搬了些食物来,将原本空荡荡的小屋装的满满当当。
紧接着,村中幸存的人也一个个在病痛中悄然离世,有时赵英和骆尽秋二人还会相伴出门,却也只能看到毫无人气的空房,和生得茂盛的花朵。
宁静祥和的日子里,骆尽秋心中唯一的一根刺就是她的父亲。“如今村中的模样也无法让他醒悟吗?祁小梅不是妖魔,这就是神女枉死的惩罚!”她有些恨恨的咬牙。
亓花落听闻此言还是叹了一口气。安良村人终究逃不过世世代代的信仰,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都是如此,如此无法逃避送子神的影响。
不过骆坤成一家也高兴不了了。因为,暴雨来了。
乌云密布,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覆盖,压抑的气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神明的怒吼。雨,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
雨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急促而密集地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街道上的积水迅速上涨,下水道似乎已经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大量降水。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力敲打着玻璃。
风也不甘示弱,它呼啸着,卷起雨帘,形成一道道雨幕。树木在狂风暴雨中摇曳,枝叶被打得沙沙作响,一些较弱的枝条甚至被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