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光福镇,悦来客栈二楼客房
九皋坐在桌前,折扇一摇,喝了口茶:
“兄长不在江南赏景,为何会突然回来?”
黑小虎面带笑容,看着他,唇角勾起,道:
“有人请我回来,我不得不回。”
九皋把玩着茶盏,一对桃花眼对上他的眼眸:
“兄长是为青光剑主跳跳的事情来的吧。”
他颔首一点,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道:
“是也不是。“
“哦,此话怎讲?”九皋脸上露出玩味的神情。
他注视九皋的眼眸,问他:
“二弟,你抓住了他,兄长为你高兴。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九皋当着他的面,眼眸中闪过一道戾光,直言:
“我要易容成他的模样,取他而代之。我准备拿着他的宝剑,去各地杀人,每到一处就留下他的名字。
这样一来,正道之人都会以他为耻辱。我还要花钱请人宣传,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魔头,杀人手段比当年的魔教众人还要狠!”
“你这样会毁了他的。”黑小虎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忍。
他毫不怀疑自家兄弟的手段。
只要是对他有威胁,他心思缜密地布局,诱敌深入。
然后下手果断狠厉,处理痕迹干净利落。
只是提起幼时的相识,他内心承认他有些心软了。
说到底,他年纪才二十七,纵使出身魔窟,经历过那段血腥的时光。他心里留存着一点点善良。
正是因为心中留存着善良,所以他不想对他,那个陪伴他度过灰暗日子的旧时好友下手。
之前黑小虎之所以同意九皋的提议,是想让九皋和那人对上,好让九皋替他出口气。他真没想过要废了他,哪怕那人伤他伤得很深,
“我就是要毁了他。我不仅要他背负魔头的骂名,还要将他废了武功囚禁在迷魂台最底层的黑水牢里,让他生不如死!”
九皋激动地地道:
“那个叛徒在魔教卧底十年,不仅多次帮助七剑传人脱险,
还差点害老三死于水牢,挑拨离间,使得教中人心惶惶。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忘记。我怎么可能忘记!”
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忘记呢?
忘不了,那个雨夜,那个好友背刺父亲。
忘不了,好友几次戏耍他,激怒他。
更忘不了,那个好友和七剑传人乘着风筝逃跑。
自己怒急攻心,踏入自己给他们准备的坟墓,父亲哭着跑向他
......
教中很多人恨不得将那个叛徒扒皮抽筋,他却几次三番对他留手。
面对九皋的质问,黑小虎默然不语。半晌才说:“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九皋心中一凉,揪住他的衣服,一字一句地问:“兄长,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同意我取代那个叛徒,不说扒皮抽筋,也要让他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要是换做另一个人,这样揪着他的衣服,已经是大不敬了,早该一掌送他上西天。但面对九皋,黑小虎下不去就手,口中缓缓吐出:“二弟,你听我说,他不能死在这里,也不能死于你之手。”
“为什么?”九皋直视他,笑得有些薄凉:“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黑小虎凝视九皋,叹声道:“我不想你和我一样,背上骂名。有些事情我来做就行了。”
九皋看着他那张漂亮、令人嫉妒的脸,直截了当地点破:“是因为兄长曾假冒七剑传人的事情吗?”
“你都知道了。”他心中一惊,语气有些急。
九皋凝注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冷淡:“黑魅告诉我的,无常寄信回崖,有时也会提起。”
他眼眸中透过一丝焦虑,话说的语速有些快:
“二弟,移花接木之计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的。魔教已经出了一个马三娘和为兄了。我不想你也卷入其中。
再说,咱们已经决定让明教取代魔教。新门派成立,应当在江湖上留下好名声。如果现在咱们又使出过去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那么明教和魔教有何分别?
母亲一直不喜欢当年父亲使得那一套手段。咱们不能让母亲失望啊。兄长不是不让你报仇,只是这样做的风险,任何人都承受不起。请你三思。”
九皋听完这番话,攥紧衣襟的手突然松开,内心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