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臣妾,初入府邸便是侧福晋之位,受尽了您的宠爱,整个王府中的女子对您皆是敬畏有加,唯有臣妾从不惧怕于您。”
年世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但这笑容中却透着无尽的苦涩与哀怨。
“您常常带着臣妾一同外出,或是策马奔腾,或是深入山林狩猎,享受追逐猎物时的紧张刺激。
那些日子里,您总是将臣妾紧紧护在怀中,温柔地对臣妾诉说着甜言蜜语,告诉臣妾您此生只爱臣妾一人。”
然而,话音未落,年世兰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宛如风中残烛般微弱而颤抖:“可是,皇上啊……您的这份喜爱竟是如此短暂易逝,犹如昙花一现。
如今想来,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浓情蜜意,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说完,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边的锦衾。
年世兰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与不甘,不等皇上开口,她继续缓声开口道:“皇上,自从上次莞嫔到翊坤宫,将臣妾久久不孕的真相告知于我,还有那齐月宾端来的所谓安胎药,实则是打胎药那一刻,困扰臣妾诸多疑惑与迷雾瞬间消散,许多事情也就此想通了。”
“可臣妾这心里,当真是意难平啊,臣妾满心满眼都是对您的爱意,从未想过,这一切的背后,竟全是精心算计的阴谋诡计。”
皇上站在床边,听着年世兰的倾诉,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他深知,在这件事上,自己对年世兰有着无法弥补的亏欠,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世兰,都是朕的错,是朕有负于你,让你遭受这般苦楚。”
年世兰仿若未闻皇上的自责,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与倾诉之中,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臣妾心里明白,自己所剩的时日无多了。
有时候,臣妾真的恨不得拉着皇上您一同奔赴黄泉之路,去给那未能出世的孩子赎罪。"
年世兰咳了几声继续说道:“可臣妾对皇上更多的却是舍不得,臣妾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让皇上您与臣妾一同消逝呢……”
话尚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年世兰的身体如风中残叶般剧烈颤抖。
片刻之后,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咳出,那刺目的红色在这黯淡的宫殿内显得格外惊心。
皇上见状,大惊失色,焦急地呼喊:“世兰,你怎么了!”
随即转过头,高声叫道:“太医,快传太医!”
只是此刻,苏培盛早已前去传唤,尚未归来。
颂芝在殿外听到皇上的惊叫声,心急如焚地冲进殿内。
见娘娘口吐鲜血,她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她急忙拿起手帕,小心翼翼地为年世兰擦拭嘴角的血迹,手不停地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血迹清理干净。
年世兰气息奄奄,眼神却透着一丝决绝,微弱地说道:“皇上,世兰自知,再也无法陪伴您左右了。
只愿下辈子,世兰与您形同陌路,再也不要遇见你了!”
皇上闻言,紧紧握住年世兰的手,仿佛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急切地说道:“不,世兰,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然而,年世兰的意识却逐渐模糊,脑海中如走马灯般浮现出往昔的种种。
她想起自己为了求得一子,那些苦涩的药汤一碗接一碗地灌入腹中!
每次宫内有嫔妃怀孕,她就会吃下无数根酸黄瓜,直到吃到吐,她还会高兴的叫颂芝去请太医,她吐了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也有了身孕。
那一幕幕画面,如同锋利的刀刃,割扯着她的心。
她伸出另一只手朝向皇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吃说道:“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
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那原本抬起来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下去,整个宫殿瞬间被无尽的悲痛与死寂所笼罩。
皇上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惶与无措,声音颤抖而急促地呼喊着:“世兰,世兰……苏培盛,太医,快传太医!”那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透着无尽的惶恐与担忧。
颂芝见状,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冰冷的地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肆意流淌在她那苍白而绝望的面庞上,她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呜咽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悲戚。
在这令人揪心的时刻,苏培盛终于领着江慎江太医匆匆赶来。
皇上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让江慎行礼,急忙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