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确认安全无虞之后,皇上这才放心地端起碗来,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缓缓送入口中品尝起来。
不得不说,这碗老鸭汤的滋味确实独特。
皇上细细品味一番后,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道:“此汤的口感和风味倒是与景仁宫中皇后所烹制的颇为相似。
倘若无人告知朕这乃是出自容儿之手,恐怕朕还真会误以为这是皇后亲手炖制的呢。
不过嘛,再仔细咂摸一下,却又能察觉到其中有着些许细微的差别之处。”
这还用说吗?她与皇后那可是有着不浅的渊源,上辈子她们之间的情谊,让安陵容对皇后的诸多喜好和擅长之事都了如指掌,就比如这炖老鸭汤的手艺。
皇后炖汤的法子早已被安陵容牢记心间,此次她在皇后炖汤的基础上,悄悄加了清朝没有的鸡精,这独特的调味使得汤味更添鲜美。
安陵容柔声道:“臣妾曾经有幸得饮皇后娘娘亲手所炖的老鸭汤,那滋味臣妾一直难以忘怀。
自那之后,臣妾便时常尝试着炖煮老鸭汤,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与不懈的努力,今日这汤竟与皇后娘娘所炖的有了些许相似之处,不过臣妾炖的自然没有皇后娘娘的好喝!”
皇上喝完老鸭汤,只觉那汤鲜味美,口感醇厚,不禁心中暗忖,日后倒是不必再特意前往景仁宫品尝皇后的手艺了,这延禧宫的汤亦是绝佳。
待皇上放下汤盏,他抬眸看向安陵容,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
他深知安陵容此番前来养心殿,绝不会仅仅是为了送这一碗汤。“说吧!你此番来养心殿究竟所为何事?朕可不相信你只是单纯来送汤的。”
安陵容闻言,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犹豫再三,才用那如蚊蚋般细小的声音说道:“皇上,前两日您传旨封臣妾为鹂妃,此等隆恩,臣妾自是感激涕零。
皇上还特意吩咐苏总管送了五十只黄鹂鸟至延禧宫为臣妾贺喜,臣妾初时亦是满心欢喜,可臣妾如今这身子……”
她轻轻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许是因着孕中多思的缘故,臣妾听闻那黄鹂鸟的叫声虽华美悦耳,可臣妾如今嗓子受损,再难发出那般清脆之声,每闻鸟叫,心中难免泛起一丝惆怅。”
安陵容顿了顿,眼中泛起一丝委屈的泪花,“臣妾深知这是皇上的心意,亦不敢有半分推辞,只是那五十只黄鹂鸟着实数量颇多,一到夜间,它们此起彼伏的鸣叫声让臣妾难以安睡,总是被那声音从睡梦中吵醒。”
皇上听了安陵容的话,心中满是疑惑,他何时让苏培盛送黄鹂鸟了?他眉头微蹙,转身看向身后的苏培盛。
苏培盛早在安陵容提及黄鹂鸟之事时,便知晓此事已难以隐瞒。
他赶忙双膝跪地,“皇上,此事皆是奴才自作主张。奴才见那黄鹂鸟寓意多子,想着鹂妃娘娘如今有了龙嗣,这黄鹂鸟送去延禧宫,定能让娘娘欢喜。奴才当时一时疏忽,未曾考虑周全,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并未让苏培盛起身,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安陵容,缓声道:“容儿若是嫌吵闹,便将那些鸟送去内务府吧。”
安陵容听闻此言,心中的委屈更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哀怨地说道:“苏总管这般做法,莫不是看不起臣妾?难道就因为本宫的封号带了个‘鹂’字,便要用这黄鹂鸟来羞辱本宫吗?
若是羞辱臣妾倒也罢了,可臣妾如今怀着皇上的皇嗣,若是传了出去,日后等臣妾生下皇子或者公主,外人又该如何看待他们?”
皇上听了安陵容这一番话,心中微微一动,暗自思忖,这“鹂妃”的封号听起来确实与“鸟妃”无异,况且安陵容如今怀着自己的孩子,确实不可让她受此委屈。
他当时简直像是着了魔一般,无论甄嬛说了些什么,他都会不假思索地认为那言之有理。
然而,此时此刻当他静下心来仔细回想时,却突然意识到,原来当初甄嬛所说的那句关于“鹂字”的话,实际上不正是一种对安陵容的暗暗讽刺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头,用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中暗自思忖,原本他还一直以为甄嬛和安陵容之间姐妹情深、亲密无间呢,毕竟平日里总是听到她们以姐姐妹妹相互称呼。
可如今看来,这一切恐怕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虚情假意罢了,所谓的良好关系或许只是一场精心伪装出来的假象而已!
苏培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安陵容竟然会如此迅速地前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