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在方凡这边又住了三个月,这回离去时他望着远处的太阳很久,似乎下定了决心,冲着方凡一抱拳。
“方小哥,我老苏走了,往后可能再也无法一起喝酒了。”
方凡抱拳送别。
“苏大人好走,不过在下会些武艺,如若苏大人……”
“不用,我老苏一个人走,来去方便,多谢方小哥的好意。”
说完苏武拄着旌节往远处走去,他的后背微微弯曲,可迈步间却有股异常的刚毅,令人不禁升起敬重之心。
方凡回去继续习练武道,这一年里他的拳诡变得越发真实,形象上是一只树魈,面目狰狞,头上犄角。
但也生猛无比,只要出现方凡这一拳必定具有可怕的毁灭力。
轰隆巨响,一座山顶被削去半丈多,这样的力量放眼武林那是传说,因为寻常武林人士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这属于仙家的手段。
不过方凡对此并不满意,他感觉这长青拳还有提升的空间,只要继续习练下去,这只树魈拳诡还能成长。
之后方凡继续习练长青拳,可忽然有一天他出门采买粮食,回来之际发现洞内躺着苏武。
苏武衣服有血迹,一条腿绑着木板,脸色惨白,见到方凡表情不甘又惭愧。
“方小哥,我老苏又得借住几日。”
“是那老单于下的手?”
“是我无能,我老苏想要逃出去,可半路被北戎骑兵给追上了,然后就将我毒打了一顿。”
苏武很是不甘,“如若放在五十年前,我老苏骑马纵横,量那群家伙也追不上我半分。”
“那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继续跑,那单于听闻我要逃跑,将我的羊群也都收回了,他想让我在这草原饿死,可我老苏就是不想死,我还想去柔直那,我啃草根,吃树皮,熬到了你这里。”
苏武望着方凡,又道:“让我老苏养养伤,等伤好了我还要逃跑!”
“哎呀!”
忽然苏武疼的咬牙切齿,他的断腿被方凡一把捏住,然后摸了摸后,迅速的一拧。
这一拧差点要了苏武半条命,他叫道。
“方大凡你这是要干嘛,老苏的腿……”
“咦,咋的不疼了。”
方凡重新给苏武处理伤口,他先封住了苏武断骨处穴位,然后用细针慢慢的针灸。
苏武瞧着方凡的手法,有些痴迷,似乎又很熟悉,忽然他一拍脑袋。
“哎呀,我都忘了,你小子是那位神医的弟子,怪不得手法那么像。”
“我说方小哥,你这能耐可不比你师父差啊,我看还比你师父高出几层。”
方凡说道。
“休息个半年,你还能走。”
“半年!绝不行!我下个月就要走,我一大把岁数了,还能有几年好活,等不得,等不得。”
苏武执意要一个月后走,方凡心说你能走个毛,当自己二十小伙啊。
一个月后,苏武真的要走,冲着方凡一抱拳。
“多谢小哥,后会有期。”
方凡也不拦他,瞧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歪的往前走,没走出去三步,咕噜苏武摔倒了。
方凡摇了摇头,将他扶起。
“苏大人,再等五个月,保证你能走。”
“不,方小哥,我现在就要走,我苏武无能啊,我都没能到柔直国,我光在这里放羊了,我是个废物啊!”
苏武一只手抓着旌节,一只手不住的捶打着自己,脸上挂着老泪,陷入了无比的自责。
方凡没说话,心说这回不管这老苏再怎么倔强,他都要出手帮一把。
之后四个月苏武继续呆在方凡的洞穴内养伤,伤势慢慢的好转,但苏武依旧愁眉苦脸,他望着草原经常陷入沉思。
方凡看他发呆几次后就明白了,他想要马匹。这大草原上靠双脚走,那得走到何年马月,铁定被人抓回来。
几天后方凡牵了匹马回来,苏武看到马顿时眼里有了丝光。
又等了一个月,这一天苏武骑上马匹,手持旌节,望了眼远方。
那远处是一片如洗的蓝色,连一朵云彩都没有,苏武的脸上露出几分豪情,仿佛又回到了京城鲜衣怒马时。
“小哥,我走了!”
“一路顺风!”
方凡抱拳送别苏武,看着他的马匹往西边远去,逐渐的变成一个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