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追着崔泽,追到崔泽在柿子树旁栓好骡子,进了书房,才不情不愿地走向陈公公。
陈公公皱起老脸。
“林夫人,你再追着问,非要问出个对错,小心再把林侯爷撵跑了。”
“我是他的夫人,这是我的家,我还不能问了?”
林念瑶紧紧攥着衣袖,攥出几道深深的褶子来。
林泽出走一晚,她的心翻来覆去地纠葛了一晚。
夜半,她手脚都发凉,抱着汤婆子也汲取不上多少温度。
那时候她最想念林泽,林泽却不在身边。
她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些事,但又止不住要恨。
你为何不与我说话?你为何不问我?
我也有苦衷,我也有心事啊。
等到天明,报时的滴漏冻透了,冰棱子结在出水口上,她心里只剩下了怨怼。
陈公公瞧见林念瑶的模样,看出她不是个说得通的。
他索性换了个林念瑶爱听的说法。
“林夫人,林侯爷都回府了,他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林念瑶双眉微皱,“他什么意思?”
陈公公拿出哄哀怨宫妃的好态度:“他肯回来,心里就是有你。”
“你别再与他闹,男人都好面子,你多哄哄他,忍忍他的脾气。”
“他心里有你,不会一直冷待你的。”
林念瑶将信将疑,“真的?”
陈公公点头,“真的。”
林念瑶转头望向书房,心里添了点期盼。
陈公公见林念瑶哄妥了,舒了口气,又叮嘱她:
“林夫人,林侯爷回来了,剩下的事,你听傅大人的吩咐。”
“你们呀,**协力,为陛下分忧。”
提起傅玉同,林念瑶眼眸渐亮,人都清明了不少。
“嗯。”
……
陈公公走后,林念瑶心里又泛起不是滋味的滋味。
陈公公虽然说林泽心里有她,但她记得账房里,林泽看祖母打她巴掌的眼神。
像块化不了的冰,冻得坚硬,再无半点情意。
她变得忐忑,没忍住推开书房的门。
她想再看看林泽。
门突然被推开,崔泽将取出来端详的兔子香囊又藏回了掌心。
他扫了林念瑶一眼,信手端起摆在榻上小方桌的茶盏。
他无意喝茶,不过是端茶送客。
崔泽收兔子香囊收得快。
但林念瑶从推门起就盯着他,亲眼瞧见了那香囊。
玉白色的,坠着黛青色的穗子,还有一双娇俏可爱的小兔子耳朵。
这等时下流行的女儿家的物件,林泽竟记得买来送给她。
还怕她提前知道,故意藏起来。
原来,陈公公说的都是真的。
林念瑶心里安定了,眉眼间泛出淡淡的温柔。
她不再和崔泽较劲,“夫君,你带着伤,先休息吧。”
林念瑶说完,便合上门出去了。
留下崔泽一个人,摸不着头脑地端着他的茶。
林念瑶离开书房,慢慢走回自己的屋子。
她想,林泽既然心里有她,她愿意为他多做一些。
反正她大度。
战马和铠甲,还有趁手的兵器,她都可以为林泽准备。
走到半途,林念瑶止住脚步。
她唤绣羽:“去备马车。”
“我去见玉同,向他问问战马和铠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