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龇牙咧嘴的那张俊脸。
魏榆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原来林先生也怕疼啊。”
最后一下,魏来药下得特别重。
崔泽实在没忍住,哼出了声。
等疼的劲过去,崔泽缓了口气,道:“你先生我也是人,当然怕疼了。”
魏来乐呵呵地收了手,把魏榆招过去。
“把你最近学的东西跟统领讲讲,让统领知道你学成什么样了。”
“当初要不是统领心善,给你,还有咱御林军那十好几个小崽子开蒙。”
“你们哪进得去书院的大门。”
魏榆乖乖坐到崔泽身旁,像崔泽教他课业时那样。
“林先生,我们最近学了指鹿为马的典故。”
魏榆说着,用手摸了摸下巴,活像个小大人。
小大人一般的魏榆,魏家烧得暖和的火炕,让崔泽的意识开始模糊。
朦朦胧胧的,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御林军统领。
那会儿,傅玉同没调回京,他与林念瑶情意正浓。
每一日,他都笑得比含元殿屋脊上的开口鸱吻更灿烂。
彼时的崔泽最见不得御林军里有下属脸若苦瓜。
所以,在听见下属抱怨日子不好过,没钱给孩子开蒙时。
崔泽干脆把十几个孩子拢在广平侯府前院的柿子树下。
一笔一划地教孩子们学起了“天地人”。
那时太美好,好到崔泽觉得日子能这般过到老。
怎知水满则溢,尽皆虚妄。
……
魏家不大,崔泽趴在火炕上,能看见灶间的火光。
魏榆在帮魏家娘子打下手,把火烧得旺旺的。
魏来没去忙活,挪了个马扎过来,坐在炕边。
他压低声音,“统领,你去青州领兵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崔泽笑了一下,笑得很苦,活像个孤家寡人。
“都知道了啊,宫里果然没有秘密。”
魏来眉头一皱,显然是极不认同的。
“统领,你再怎么在乎林家,在乎你夫人,想重新出人头地,也不该蹚青州这趟浑水。”
“青州大败,十万的兵,剩的连一万都不到,北羌这次带了十万铁骑来,你怎么打?”
“况且就算你活着回来了,***那你也交代不了。”
“北羌和亲,点名要的是长乐郡主,那是***捧在手心里的大宝贝。”
“你打输了,长乐郡主送去给北羌人了,***发起怒来,你哪还有活路?”
崔泽望着灶间里的光亮,灶膛里吞没木柴的火。
“从来就不是我想去。”
魏来神色一凛,“怎么回事?”
……
崔泽没有隐瞒,他将一切和盘托出。
魏来听后,勃然大怒。
恨不得提溜起院里劈柴的斧头,替崔泽杀上林家,讨个彻彻底底的公道。
崔泽:“你就算杀光林家,圣旨已下,我注定要去青州。”
魏来急了眼,“统领,你……你真要去……去送死?”
崔泽喉间发涩,“别说什么青州送死。”
“没有战马和铠甲,怕是没到青州,我就已经凉透了。”
说到战马和铠甲,魏来的心火像被人掐了一般。
他抱着臂,缩回到小马扎上。
“去哪搞战马和铠甲?”
“在咱们这,这都是民间违禁的玩意儿,私藏哪一样都是要杀头的。”
魏来叹了一大口气。
这个时候,魏小疙瘩,魏榆,趴上了灶间的门框。
他鼻尖上沾着一抹灰,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爹还有崔泽。
“先生,你想要战马吗?”
他咂了一下嘴巴,鬼鬼祟祟的:“我有办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