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丫鬟窝窝囊囊地在水缸旁绊了一跤。
她停都不敢停,飞也似的跑去了林老夫人的院子。
嬷嬷撵了小丫鬟走,对着长发散落,额间渗满冷汗的崔泽插起了腰。
“就你还想开门拿药?”
“等老夫人来了,再扒你一次皮。”
“天寒地冻的,害老娘来这守门。”
“就该病死你!”
崔泽靠着柱子,九成的心力都用在对抗身上熬人的高热。
他懒得与那嬷嬷废话。
“开门,你滚。”
嬷嬷瞪大了眼睛,“你叫谁滚?!”
“你还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这只病猫?”
嬷嬷顺手从一旁的水缸里舀起一瓢混了冰碴的水,要泼到崔泽身上。
结果水还没泼到崔泽,崔泽已抓住她的手,拧折了她的手腕。
舀水的葫芦瓢落地,嬷嬷惨叫一声,惊动了大半个林家。
正巧这时,老夫人拽着林念瑶,领着一大帮婆子丫鬟来到了后厨门前。
崔泽将那嬷嬷甩下,扶着厨房前的石磨,慢慢坐到石磨底台的一个角上。
陈旧的石磨此时倒有些像号令百万大军的点将台。
崔泽坐着,凌人的气势镇压着所有人。
“打开门,给我熬药。”
他抬起黑眸,像盯猎物一样盯住老夫人。
“你不该让我死。”
“今日我死了,广平侯的位子就没了。”
老夫人浑不在意崔泽的话。
她心中早酝酿好连环的毒计。
“广平侯的位子用不着你担心。”
“这位子当然是念瑶肚子里的腹遗子来坐。”
“反正不能再便宜你这个外人!”
老夫人的话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林念瑶耳边。
她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奶奶,您说什么?”
“我与他许久不曾同房了。”
老夫人牵住林念瑶的手,望着她的肚皮。
“乖孙女,怕什么?”
“等君成伤好些,我便让他传宗接代。”
“等托生了男孩,安到你身上就成。”
她将林念瑶拉近,眼里全是闪满精光的算计。
“你想要孩子傍身,也不难,去给傅玉同暖暖床榻。”
“顺便给傅玉同吹吹枕头风,让他帮我们林家办好袭爵的事。”
“等你有了孩子,你回头说是他。”
老夫人伸手指向崔泽。
“说是他这个绿王八的种便是。”
她攥紧林念瑶的腕子。
“今天先听奶奶的,咱们祖孙联手,了结了他!”
“一会儿我让婆子摁住他这个祸害,你上去勒死他。”
林老夫人说着话,自从袖中取出一条菱花纹的长披帛。
这披帛还是她从林念瑶房中取来的。
她将披帛缠到林念瑶手上。
见到那披帛,林念瑶魂都被吓没了。
她死命挣扎,想挣开老夫人的手。
“不,我不!”
“您刚刚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您没说让我动手啊!”
老夫人的手像铁一样,紧紧箍住林念瑶。
“你挣扎什么!”
“奶奶的乖孙女可不能忤逆奶奶。”
林念瑶的手被披帛缠着,好似被一条冰冷滑腻的蛇缠上。
她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而崔泽已经近乎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