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不好受,对吧。”
第一百棍打完,小太监退到一边。
傅玉同吐掉用牙咬出千道百道痕的竹节。
他嘶哑着:“你来嘲笑我了?”
“又或者你这个烂好人,同情我了?”
崔泽替傅玉同盖好衣袍。
他替傅玉同掩住了血肉模糊的狼狈,也让厚重的锦缎压过傅玉同伤口,送了傅玉同一场比挨打更钻心的痛。
崔泽平静道:“都不是。”
“谁会怜悯自己的敌人?”
“况且这一百棍是你应得的。”
他眸中流淌过溢满锋刃的凛冽。
“我留到最后只想告诉你。”
“你伤我一分,我必以十倍报之。”
“今日我陪你熬完整场刑罚,想必让心高气傲的你刻骨铭心。”
“我刚刚说过的话,你一并刻进心里。”
“下次你再行恶事,我翻起倍来,你别说报应太重,你担不住。”
崔泽不轻不重地拍过傅玉同的肩头。
他迎风而去,清清静静,把傅玉同留在血肉模糊的烂摊子里。
被遗留在血腥里的傅玉同追着崔泽远望,眸里淬满了毒。
……
广平侯府,正堂内又烧上了炭火。
林君成窝在一张摆在炭盆前的软椅上。
那是老夫人特地为他准备的,上头铺了最软的兔毛裘。
老夫人翻放在桌上的花名册,都快看花了眼。
她看到一个合意的,便拿给她的乖孙看。
“乖孙看看,这家的姑娘好,样貌美,性子还柔顺。”
林君成眯起他本就狭长鬼祟的眼睛。
“还行吧,算不上多好。”
“做我岳家差了些,帮不上我的忙。”
“性子柔顺,做妾还不错。”
老夫人赶忙放下,转头又翻开一本花名册,继续替林君成挑选。
林君成伸了伸胳膊,把手掌拢在炭盆上烤火。
“林泽那个祸害死了就是好!”
“我的爵位白让他占了那么久。”
“害得我身份低了,好几年说不上一门亲。”
林老夫人马上应和道:“就是,都怪他这个丧门星。”
“误了我乖孙的大事。”
林君成眼睛一转,挪着软椅往老夫人那边靠了靠。
他压低声音问:“奶奶,林泽死了,拿什么棺材葬他?”
“上好的棺材可要一大笔钱呢。”
“怎么能为他花了我的钱。”
林老夫人呷了口茶,两眼不离手里的花名册。
“他用得上什么好棺材。”
“寿材店里,买副松木的薄板给他就行了。”
林君成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他嘀咕了一句:“松木的?”
差的松木又软又疏松,葬人的坑若是埋浅了,松木薄板的棺材甚至连条刨食的野狗都防不住。
林君成没来由地替崔泽打了个寒颤。
但他想了想,又觉得崔泽罪有应得,也就不管了。
林君成眼睛又是一转,瞟向桌上的另一堆花名册。
“奶奶,发卖林念瑶的人家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