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死了最能顺你的心意。”
林念瑶满眼怨恨。
她也爆发似地朝崔泽大喊:
“我不过想要你不设条件的爱。”
“我想我的丈夫用温暖包裹我,我有错吗?”
林念瑶向天上望去,像是想止住她将流出来的泪水。
崔泽看见她在抬眸的瞬间,眼睛还是和星子一样亮。
但林念瑶含着泪朝他宣泄的话,让星子一样亮的眼眸丑陋成了被虫啃噬过的满目疮痍。
她说:“我卑微地向你索爱,你却理都不理我,将我随手晾在一旁。”
她还说:“我放下自尊,痴痴地等你,结果你转眼为了别人不惜自残,割肉放血!”
“林泽,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就因为我贪恋你一点爱,我就活该被你羞辱吗?!”
林念瑶说着说着,泪还是落了下来。
她捂住自己泪湿的脸,转身离开正堂,抛下崔泽走了。
崔泽取过地上那沓被血泼湿的纸。
他将柔软的纸捂在手臂的伤口上,为自己止血。
伤口被纸刮出的疼痛骤然升起,
崔泽心里也升起燎原大火般的冲动。
这次他真的想拦下林念瑶,质问她为什么能颠倒黑白。
他给过她他所拥有的整个世界。
是林念瑶把整个世界撕碎了。
让那个傻小子丢了他最珍贵的星子,手足无措地坠入乱石滚滚的天坑地洞。
崔泽捂紧手里脏污了,破烂似的纸。
就像傻小子在天坑底下,用砸向他的乱石一块一块地垒出台阶,爬出洞口一样。
他拼尽全力,只为爬到洞口,在垂死之前再见见他挂念的故乡和故乡里的人。
他就怀有这一点小小的愿望,怎么就十恶不赦到羞辱他曾经最爱的人了?
崔泽想不明白。
拼尽全力也想不明白。
最后他想,算了……
崔泽才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声算了。
他还没缓过来,忽然听见林君成趾高气扬地说:
“你捂什么伤口?”
“血经不抄了?光明铠你不想要了?”
崔泽驯服地答:“我抄。”
当着崔泽的面,林君成“切”了一声。
林君成端起一旁的茶,把茶泼出门外。
他将空了茶盏摆到崔泽面前。
林君成随手指向一个丫鬟。
“你!去给他再拿一沓纸来。”
指使完丫鬟后,他绕到崔泽身侧,拿脚踢了下崔泽的膝盖窝。
“抄经不放血吗!”
“你捂着刀口的手给我撒开。”
崔泽松了些手,准备放任刀口的血再流出来,灌进茶盏。
怎料一瞬间,他的脉开始空虚地发寒。
那是一种枯竭的滋味,于刹那间扫荡过他的四肢百骸。
崔泽唇一颤,他反应过来,上一碗血已是他的极限。
再放一碗,他将长眠在林家正堂。
再也回不到他日思夜想的青州。
偏偏林君成又踢了他膝窝一脚。
“林泽,快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