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天,京中的朱雄英就收到了两封信,是蓝玉拿来的。
一封是给自己的,一封是给马皇后的。
朱雄英看了看写给自己的那封信,觉得可以干。
“大伴,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慈宁宫见驾。”
朱雄英说完,拿着另一封信去慈宁宫找马皇后了。
至于朱樉和朱棡那几个家伙此时正在忙着结婚,毕竟秦王大婚,虽然还是个二婚,但也是不能马虎的。
马皇后正在给朱雄英绣寝衣,听到朱雄英来了,马上让人请进来。
“雄英啊,又有什么要皇奶奶帮忙的啊?”马皇后笑着把朱雄英拉到身边来。
朱雄英笑着回答道,“皇奶奶,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不像先前病殃殃的。”
“看着舍不得你啊,所以病就赶快好了,要多陪陪你。”马皇后宠溺的说道。
朱雄英问道,“皇奶奶,假如孙儿没有死而复生,你病入膏肓,这时候如果有个人把你治好了,你觉得那个治好你的人会怎么样?”
“他会死的很惨,剥皮萱草,诛九族。”
马皇后回答道。
朱雄英又问,“皇奶奶为何这么说?难道不该给他加官进爵,封万户侯?”
马皇后摇了摇头,“表面上肯定是要封赏的,但亦如你对儒家的态度一样,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洪武十年宁河王邓愈之死我便觉有疑,洪武十一年你母妃就死了,那时候我就意识到,是你皇爷爷在清算功臣。
你皇爷爷一生都在为朱家打算,他让你的皇叔们参军去分兵权,可是淮西将领一日不死,兵权朱家就握不稳。
而我活着,你皇爷爷就不敢大肆清理淮西功臣,所以如果我有一个病逝的机会,反而被人救活了,那个人一定死的很惨。
因为在你皇爷爷眼里,那个人是救活了我,但是阻碍了朱家坐稳江山,在他的眼里,皇权面前,众生皆可抛。”
马皇后淡淡的给朱雄英解释。
朱雄英又问,“可是陛下就真的不在乎你这个结发妻子了吗?”
“在乎肯定是有的,但自从他登基,我多次阻止他杀人,他觉得我在忤逆他的帝王威严,我和他的结发之情就渐渐没了。
所以在洪武七年,孙贵妃薨,他让我的中宫嫡子服丧,我没有拒绝,我的沉默不是没有情绪,只是没了再说的意义。
在你皇爷爷的眼里,我不死,淮西不亡,而淮西不亡,朱家江山不稳,所以我死之后淮西必遭逐个击破,兔死狗烹。
最是无情帝王家,你皇爷爷他是一个极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之人,雄英啊,人之初,性本恶,永远别小看人性的恶。”
马皇后揉着朱雄英的小脑袋,给他讲解着残酷而又现实的话。
朱雄英点了点头,“皇奶奶,突然感觉你好苦啊。”
马皇后慈祥的笑着,“皇权面前,又有谁能做得了主呢?雄英啊,在你皇爷爷的眼前,他的朱家皇权至高无上。
阻碍皇权的皆是仇人,当年打仗,淮西弟兄们家眷都是我在照顾,是我让他们没了后顾之忧。
开国之后谁家有困难,我也帮一把,三军将士有多少没受过我的恩惠?所以淮西的弟兄们敬重我。
但是这在你皇爷爷看来,若我与他站在对立面,不说一呼百应,起码一般人回响应,所以你皇爷爷对我爱并忌惮着。
所以呢,我不死,他绝不敢对淮西大开杀戒,但我一死,淮西没了领头的,人心不齐,必为皇权所逐个击破。”
朱雄英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雄英,你来找皇奶奶,不是为了问这个吧?”马皇后问道。
朱雄英从怀里掏出了两封信,“皇奶奶,这是大舅舅通过舅姥爷传过来的信,这封是给我的,这封是给你的,大舅舅跟我提了个想法,你也一并看看。”
马皇后微微点头,拿起了信就看了起来,上面写了想清洗江南的事情,马皇后又看了看给自己的信,上面是问安,顺便表明自己没有反心。
马皇后放下了信,“雄英,你是不是对你大舅舅产生了忌惮?毕竟京师就在江南。”
朱雄英微微摇头,“没有,舅舅是能帮孙儿争皇位的人,舅舅又怎么会抢外甥的江山呢,如果这事儿是别人,孙儿肯定会忌惮,可这是孙儿的舅舅,舅舅别称可是舅父啊,孙儿何须忌惮。”
马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看来你并没有因为手握生杀大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