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进来将顾勇的话转告他时,他已整理好衣裳,端得风姿峻立,从容地应下明日之行。
管家眯着眼打量他,从容貌到身材、从神态到举止,兴许是看得上他这个举子,所以眼中也没有太多轻视之意。
而另一边,顾诗雅一听自家爹爹的话,顿时急得又要大哭。
但顾勇这次没惯着她,立即朝她的丫鬟下令,“把二小姐带回去!”
李氏冷眼扫过夜家人后,亲自带着女儿离开了酒馆。
夜时舒突然想起什么,视线扫了一圈,在两府家丁后面发现了范云莹的衣角。
她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将范云莹的神色尽收眼中。
此时的范云莹犹如大病了一场般,脸色比顾勇夫妇还难看,苍白得甚至有些吓人。原本好看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二哥所在的房间,目光如同放毒一样充满了恨气。
夜时舒心下冷笑。
也是时间不够,没能挑到‘好的对象’,不然今晚也给她安排一个!
罢了,过后再收拾她吧。
今晚的主要目的是让二哥摆脱顾诗雅,毕竟娶了顾诗雅,比娶范云莹还糟糕。
首辅府的人去查酒馆,可查到的结果是,这家酒馆的东家两日前已经将酒馆转卖了。
老东家被找来,拿来了酒馆被转卖的证据。
可询问出新东家姓甚名谁后,顾勇派去查探的人却回来禀报,“老爷,小的去衙门问了,有叫程栋的人,但此人几年前就酗酒出意外摔死了!至于之前在酒馆里的伙计,无踪无影,也无法查到他是何底细!”
顾勇听后难以置信。
夜时竣从房里出来,忍不住抱怨,“真是见鬼了!我们一家常年在外领兵打仗,跟京城里的人都没什么往来,今日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做局害人,到底是谁结的仇家,连我都不放过?”
说着话他很是不满地朝顾勇看去。
顾勇脸黑得就像被他泼了墨汁。
“时竣,不得放肆!”夜时珽呵斥兄弟,接着朝顾勇拱手道,“顾大人,时竣他在边境久了,不似京中公子那般素有管教,若有无礼之处,还请您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他们兄弟就跟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似的,让人憋着火硬是发作不出来。
夜庚新还不知道今晚的事是他三个好儿女干的,一直没怎么开口的他也决定说几句,“今晚之事事关我们两家名声,小儿时竣其实也没说错,能如此大费周折设局之人,多半与我们两家有仇怨。而对方算计了我们两家子女后消失得如此彻底,其能耐可见一斑。”
顾勇直接翻了个白眼,就差对他吐血了。
武夫就是武夫,说的这些等于是放屁!
眼看着天都亮了,查又查不出什么,说又说不出个定断,两家人只得各回各府。
……
今夜注定是很多人无眠的。
一回府,夜庚新就带着老二开始训,“让你处理与顾家的婚事,你怎么还跟顾大小姐睡一块去了?”
夜时珽也不忍兄弟挨骂,随即主动说起了顾思沫的背景。
听完后,夜庚新还是不放心,“你们就能保证她不是顾家的棋子?”
夜时珽微微勾唇,“爹,娶一个不受宠的总比娶一个受宠的强。毕竟受宠的,我们下手还会有顾忌,不是么?”
夜时舒附和道,“爹,大哥说的没错,丞相夫人主动保媒,摆明了要替太子牵制我们夜家,如果我们拒绝,便直接得罪几大家族。既然推脱不掉,那就娶一个不受宠的,也好过骄纵跋扈的顾诗雅。”
夜庚新看老二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心疼,“时竣,爹也没想到有人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这事……委屈你了!”
夜时竣噗嗤笑道,“爹,你看我像是受委屈的人吗?相反的,我还挺乐意别人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外人都知道我脾性,起码我不用做作给谁看,有不听话的,该怎样就怎样。但大哥不同,他是我们家‘门牌’,顾忌的事比较多。”
夜庚新拍了拍他的肩,笑得分外欣慰,“为父的好儿子!”
夜时竣突然提议,“爹,天亮就让人去顾家下聘吧。顾家原本是想把顾二小姐嫁进我们府中,眼下顾大小姐顶替了顾二小姐,也算搅了背后之人的算计。避免再出状况,我想娶顾大小姐的事宜早不宜迟。如此,也能让姑婆和云莹表妹早点对我死心。”
夜庚新朝老二、老三看去。
夜时珽和夜时舒同时点头,赞同夜时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