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挽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很闲的话就去上班,别一直跟着我们。”
我们。
这两个字就像是钉子,把况承止的双脚钉在了原地。
詹挽月没让林歇开车,把他赶到了副驾。
林歇一脸青紫,嘴被打破了,一直在流血。
詹挽月开车送他去医院处理了伤口。
林歇头上缠了绷带,脸上还有两个破皮的地方贴着纱布,一整个战损状态。
詹挽月打量他:“你这样回家,怎么跟林阿姨和林叔叔解释?”
林歇被她问住,想了想,说:“那我去酒店住两天。”
詹挽月“嗯”了一声,坐上车,再没别的话。
她今天只请了半天假,这会儿忙完了该回设计院了。
詹挽月本来想自己打车,林歇坚持送她。
车开了两个路口,林歇尝试跟她搭话:“阿挽,你是不是生气了……”
詹挽月直言:“你不该跟况承止动手。”
“他欺负你,我忍不了。”林歇一想到况承止扬离婚材料的画面就火大,“他平时也那么对你?他妈的,人渣一个,早该离了!”
詹挽月没正面回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冷静期还有一个月,我不想节外生枝。”
听到冷静期三个字,林歇清醒过来。
詹挽月只是跟况承止办了离婚手续,离婚证没拿到手,这件事都不算尘埃落定。
林歇愧疚道:“对不起,阿挽,今天是我冲动了。”
詹挽月摇摇头:“没事,你也是心疼我,我知道。”
话锋一转,也说了林歇一句:“但不管怎么样,以后你不要再跟动手了,搞一身伤,没必要。”
林歇却被激起诡异的胜负欲:“他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每一拳我都下的狠手。”
“……”
詹挽月皱眉道:“哥。”
林歇回过神,心虚地咳了两声:“好,我知道了。”
回到设计院已经快中午了。
詹挽月刚在工位坐下,小姜就滑过来,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詹工,香港隆鑫那个地产项目,您还有印象吗?”
怎么会没有印象。
况承止事务所迁回国内拿下的第一个项目。
詹挽月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这个项目设计二部之前不是一直在争取吗?结果白忙一场,隆鑫早就跟sixmoon事务所谈好了,现在您猜怎么着,sixmoon那边主动提出跟我们设计院合作!”
詹挽月微怔。
小姜没察觉到詹挽月的异样,还在滔滔不绝:“我听市场部的人说,sixmoon有意让出结构设计部分的工作给我们院,他们事务所只负责建筑设计。”
“设计院应该会安排一次内部竞标,不过有您在,这个竞标还不是走个过场,谁能赢过您呀,这个项目的结构设计非您莫属。”
“这一上午您不在,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我这里探口风了,全卯足劲想参与这个项目镀金……”
詹挽月心不在焉地问:“消息准确吗?”
小姜满脸自信:“包真的,行政都在大群里通知下午两点开会了,肯定是要说这件事。”
詹挽月久久不言,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总之不是喜悦。
小姜奇怪地叫了她一声:“詹工?”
詹挽月回过神,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手机离开工位:“我去打个电话,你接着忙。”
留小姜一个人在转椅上一头雾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小姜感觉詹挽月对这个巨高含金量的大项目没什么兴趣,甚至应该更准确地说,她内心似乎在抗拒这个项目。
不应该啊。
撇开项目的含金量不谈,单就项目的合作方而言,对方不是别人,而是跟詹挽月交好的况承止和梁序。
昔日建院的铁三角,眼下有机会再次合作,小姜原本以为詹挽月会乐在其中。
小姜想了想,最后只当詹挽月是早就从朋友那里听到了消息,所以才这么淡定。
然而,实际上,詹挽月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詹挽月走到安全通道附近,给梁序打了一通电话。
响了几声梁序接通了。
詹挽月直接问:“梁序,隆鑫的项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