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林歇说‘娶谁都一样’之后,你怎么不否认?你还跟他道歉,说自己不该问,语气愧疚得要命,难道不是因为你嫁给了我,你先愧对林歇吗?”
“……”
谁说傻子没有逻辑,傻子的逻辑不也一套一套的吗?
“你这个想象力不去当编剧屈才了。”
詹挽月无语地说:“我愧疚是因为戳中了我哥的痛处。”
“我哥在也门大使馆工作那年,认识了一个无国界医生,那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生。”
“在他准备表白的前一天,当地武装又发生了械斗,那个医生被流弹击中去世了。”
“这件事对我哥的打击特别大,四年前林家逼他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有完全走出来。我当时太着急了,问了不该问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所以我才道歉的。”
听完詹挽月的话,况承止满眼错愕。
“……什么?”
“林歇喜欢的人不是你吗?”
况承止可能真跟她命里犯冲,今年尤其是。
詹挽月的理智冷静,总能被况承止几句话驱逐得无影无踪,让她也变成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
“他喜欢你,喜欢你行了吧!”
詹挽月被他气得肺管子疼,一个字都不想说了,转身往停车位那边走。
况承止冲上来拉住她,仿佛抓住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和林歇,真的没有互相喜欢?”
詹挽月用力挣脱他的手。
况承止把她带到身前,急切又乞求,执拗地索要一个答案:“回答我,詹挽月。”
詹挽月崩溃质问:“喜欢你个头啊!你会喜欢宥真姐吗!?”
“都说了是兄妹,异性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就一定是性缘关系?我跟你这种思想狭隘的人没什么可说的,放手!”
犹如当头一棒,况承止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那……那你们说向往英国,你又要去英国留学……”
“孤儿院条件有限,学校的英语老师口语水平也不好,从小到大,我跟我哥接触英语的途径就是看外国电影,《哈利波特》是我们最喜欢的。”
“喜欢同一个影视作品,因为这个作品向往一个国家,凭此也能按头两个人互相喜欢吗?”
耳鸣声像擂鼓一样敲打况承止的心脏。
他过往深信不疑的认知仿佛一栋坚固矗立的高楼大厦。
此刻在詹挽月的话语里轰然倒塌,砖石瓦砾砸落一地,把他的五脏六腑砸了个稀巴烂。
况承止握紧詹挽月的手,喉结重重地滚了一下,低声问最后一个疑团:“去年,你跟你爸提出想跟我离婚,也不是因为林歇要离婚吗?”
詹挽月另外一只没被况承止握紧的手攥成了拳,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沉默片刻。
詹挽月艰涩开口:“我哥离婚的事情,是我过年去林家拜年才知道的。”
她深呼一口气,耐心所剩无几:“一次性问完吧,还有多少在你那里我对不起你的事情,问完了,我不欠你了,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过年才知道。
不再联系。
字字句句无形之中增加了堵在况承止心口的那个巨石的重量。
他和詹挽月之间最大的心结,竟然都是来自于他的误会。
他错得荒谬又离谱。
如同吞了一千根针,呼吸之间,每根神经都在被针扎。
况承止好久没能说出一个字。
“既然没有可问的了,就放开我。”
詹挽月看了眼派出所的门,冷冷道:“我现在要报警,都不用打电话。”
况承止环住詹挽月的腰,将她紧紧抱紧,额头牢牢抵着她的肩膀。
声音和手臂都在发颤。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如果我不那么自大,我能抛下自尊心亲自问问你,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对不起,阿挽……对不起,我太混蛋了。”
况承止反复地跟她道歉。
詹挽月像个没有生命力的破布娃娃,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听到这里,她心里一直存在的某个疑问也有了新的答案。
“难怪。”
詹挽月没头没尾抛出两个字。
况承止嗓音嘶哑:“什么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