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往外走。
神情紧张,步履匆匆,一声一声唤怀里的人“阿挽”,语气焦灼,目光紧紧地锁在她身上。
女人的脸埋在男人胸口,身体软软地靠在男人怀里,裙摆在男人坚实有力的臂弯中微起褶皱。
两人亲密无间的氛围容不下任何人的存在。
宴饮的宾客们纷纷停下交际,朝这边看。
许是况承止的气场太具有侵略感,其他人自发性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只有梁序敢追上去问他:“挽月怎么了?”
况承止看着詹挽月血色全无的脸,面色凝重:“老毛病,我送她去医院,你跟老师说一声,我们先走了。”
梁序怕多问耽误病情,只说:“好,有事随时联系我。”
况承止“嗯”了一声,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詹挽月离开了宴会厅。
坐进车里的时候,詹挽月的眩晕感已经有所好转。
况承止还把她抱在怀里。
“去最近的医院。”
詹挽月听见况承止这么吩咐司机,拉了拉他的西装,忍着痛说:“不用去医院……回家……”
况承止眉头紧拧,并不赞同:“你疼成这样不去医院怎么行,不要任性。”
“没任性,家里有止疼药……”詹挽月拽紧况承止的西装,执意要求,“我想回家,不去医院……”
没办法,况承止只能依着她,对小胡改了口:“回涧山公馆。”
小胡:“好的,二公子。”
况承止搓了搓两手掌心,搓热后,左手托着詹挽月的腰,右手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
他本就体热,掌心摩擦过,暖意透过裙子的布料传到绞痛的腹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詹挽月觉得好受了一点。
况承止问她:“吃过止疼药怎么还这么疼?”
詹挽月人疼得发虚,声音也虚,细细弱弱的:“……布洛芬不管用了。”
况承止微怔:“什么意思?”
“吃太多,有耐药性了。”
况承止失神了片刻。
这些事情,他完全不知道。
詹挽月怕他念头一转又要送她去医院,撑着精神多解释了一句:“我换了别的止疼药吃,家里有,吃了就好了……”
况承止皱了皱眉:“既然布洛芬没用,我之前让小胡买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詹挽月:“药店买不到现在吃的药,告诉你也没用。”
“怎么没用?我让小胡去家里取就是。”
詹挽月不说话了。
况承止却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你现在就这么怕麻烦我吗?什么都不跟我说。”
詹挽月在他怀里咕哝了一句。
声音太小,况承止没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
然后低下头,凑近听她说话。
这次他听清了。
“你不也是吗。”
陈述事实般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赌气成分。
况承止哑口无言。
詹挽月松开况承止的西装,从他怀里离开,自己坐到旁边的位置,并系上了安全带。
他们就像沙滩上相隔很远的两个贝壳,浪花让他们短暂靠近了一下,没能交心又被下一阵浪潮冲散了。
明明就在对方身边,仍感觉跟这个人相隔万里。
一路沉默回到涧山公馆。
车停稳后,况承止先下了车。
詹挽月解了安全带,手刚搭上车把手,车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况承止弯腰把她从车里抱了下来。
詹挽月挣扎道:“我可以自己走。”
在宴会厅由着况承止抱,是她脑袋晕乎反应迟钝,现在她已经不晕了,没办法理所当然跟他如此亲昵。
况承止却收紧了抱她的力道,不给她任何挣扎的空间。
行为上略粗暴,语气也冲。
“等我死了你再逞能也不迟。”
“……”
你平时也没少死。
詹挽月在心里回嘴。
“在骂我?”况承止低眸盯着她,似笑非笑,“感觉骂得还挺脏。”
詹挽月心虚目移:“是你的错觉。”
况承止轻呵,倒没抓着不放。
走了几步,况承止忽然叫她:“詹挽月。”
詹挽月“嗯”了一声,等他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