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货色吗?
千言万语在况承止脑海里,但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他不敢再强调爱她。
迟来的深情不仅比草贱,还侮辱真心。
詹挽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
“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们只有一步之遥,但况承止感觉詹挽月已经越走越远。
况承止本能要追,刚迈出半步,詹挽月警觉地退了三步。
她脸上布满泪痕,妆都哭花了,眼里充盈泪水,除了疲惫就是厌恶。
“你再上前一步,就是在逼我恨你。”
况承止能感受到詹挽月并非嘴上威胁,而是最后通牒。
距离詹挽月恨死他,也只有这一步之遥。
况承止的嗓子好像被埋进了黄土沙漠,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缓缓收回迈出的半步,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詹挽月扭头往小区走去,脚步越来越快。
纤瘦的背影决绝得仿佛他们从来没有相爱过,她正在拼命逃离一场劫难。
“你爱别人的前提是别人先爱你吗?”
耳边又响起况宥真问他的那句话。
事情被他搞到这一步,他不用再自欺欺人找借口。
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烂人,跟况博元一样。
从最开始他就错得一塌糊涂。
他确实没有资格说自己爱詹挽月。
五年的婚姻,有四年詹挽月都在经受痛苦、内耗,守着空荡荡的屋子,等一个不会回家的爱人。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他傲慢独断,高高在上,自私自利。
只有他亏欠詹挽月的,没有詹挽月辜负他的。
他根本不会爱人,他所谓的爱也拿不出手。
詹挽月精神恍惚回到家。
关悬还没下班,家里没有人在。
防盗门一关,詹挽月背靠墙,脱力地跌坐在地,连灯没有力气打开,任由自己被满屋的黑暗融为一体。
她双手抱膝,头迈入双膝之间。
像受伤的蜗牛永久封闭了自己的壳。
等关悬下班回到家,刚打开玄关的灯,就看见詹挽月像个没有生命的雕塑坐在地垫上。
弓起后背,整个人都蜷缩着,发出断断续续痛苦的啜泣。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声都变得有气无力。
关悬的心被猛的揪紧。
她扔了包,蹲下来抱住詹挽月,帮她拍背顺气,急切地关心:“阿挽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呢,阿挽,没事了没事了。”
詹挽月没有任何回应。
关悬半哄半强,终于把詹挽月的头从双膝之间扒拉出来,看清了她的脸。
詹挽月的双眼哭得红肿不堪,眼皮像是被注入了水一般,肿胀得厉害。
鼻头通红,嘴唇苍白,全无血色,每一次吸气都会引发一阵更剧烈的哭泣,像濒临窒息的溺水者。
詹挽月思绪混沌,花了好几秒才认出眼前人是谁。
确定是可以依赖的挚友后,詹挽月一把抱住关悬,哭着喊她:“悬悬。”
关悬被她这一声喊得心口发酸发涩,眼眶一下子跟着红了。
她共感了好友的难过。
“是我,是我,在呢在呢,阿挽不怕。”
关悬回抱住詹挽月,连声安抚:“我们阿挽受委屈了,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委屈好不好?”
认识快十年了,这是关悬第二次看见詹挽月哭成这样。
詹挽月的声音沙哑且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被硬生生拽出来的。
“悬悬,救救我……我好难过,难过得要死掉了……”
关悬不断地轻拍她的背:“胡说,你不会的,我们都会长命百岁。”
“都会过去的,别怕,我陪着你。”
詹挽月的嘴唇哆嗦着,眼泪不停往嘴里灌。
但她已经尝不出咸涩的味道,身心都笼罩在刻骨铭心的悲痛中,被长久挤压的负面情绪彻底反噬了。
“悬悬,我这27年什么都没得到……我为什么活得这么失败啊。”
“我要的也不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一直在失去……”
“他们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要把我弄丢,丢了为什么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