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悬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呼叫铃按完没多久,接诊医生就过来了。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已经没大碍了,等点滴挂完就能回家休息,开的药要按时吃,最近不要再有过大的情绪起伏了。”
医生走后,詹挽月有气无力地碰了碰离自己最近的林歇的手。
林歇弯腰凑近,问她:“怎么了?”
詹挽月说话费劲:“好……好、干……水……”
林歇听懂了:“嘴巴干是吧,哥给你拿水。”
一句话让三个人都动了。
关悬扔了卫生纸,走到病床的床头柜前,打开上面放着的超市购物袋:“林歇哥,给她喝电解质水,医生建议喝这个。”
林歇:“好。”
关悬:“阿挽不能喝冷的,我买的冲剂,要用温水调一下,金鱼,给,纸杯,去外边接半杯温水。”
许今雨拿过纸杯,匆匆忙忙接温水去了。
林歇看购物袋里还有吸管,忍不住夸她:“关悬,你心好细。”
关悬低声说:“将心比心,我生病的时候阿挽也这么照顾我。”
林歇想到之前医生说的话,心有余悸,感激地对关悬说:“幸好有你跟她一起住。”
关悬鼻子倏地一酸。
许今雨接完水回来,关悬给她冲了一杯热的电解质水,再放上吸管。
林歇喂她喝完了一杯。
被温水润过的嗓子比刚苏醒的时候好多了。
詹挽月浑身还是没什么力气,不过神志已经清明了,能说完整的话。
“……我怎么了?”她茫然地问。
林歇叹了口气:“哭太狠,呼吸性碱中毒了,要不是关悬回去得及时,叫了120,你很危险知不知道?”
许今雨也附和:“就是,你把我们吓坏了,悬悬刚才一直哭……”
“哎呀,我就是眼睛不舒服,没有哭。”关悬难为情打断许今雨。
许今雨摊手表示无奈:“好好好。”
顺便递给詹挽月一个“你懂的”眼神。
詹挽月勾唇笑了笑,她朝关悬伸出另外一只没挂点滴的手,声音很轻地叫她:“悬悬。”
关悬上前握住詹挽月的手,用被子盖住:“手这么凉,别拿出来了,一会儿再感冒有你难受的。”
话音落,关悬感受到詹挽月努力在握紧她的手。
“谢谢你,悬悬。”詹挽月冲她笑,声音不大,却很郑重。
“我的救命恩人,救了我两次。”
关悬本来就没缓过劲儿,一听詹挽月这么说,眼泪一下子砸下来了。
“好烦啊你。”
关悬蹲下身,双手握住詹挽月的手,抵在额头,哭着说:“你给我好好的!听到没有?再这样我迟早要被你吓出心脏病。”
詹挽月应了一声好,也说对不起。
关悬又气又心疼:“对不起跟你自己说。”
“天大的事情都没有你自己重要,知道吗?”
詹挽月“嗯”了一声,眼神认真:“我知道了。”
许今雨试着问:“所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上次你难过成这样还是——”
“金鱼!”关悬出声打断她。
许今雨急刹车,赶紧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你没事就好,有事跟我们说,大家都在呢。”
林歇在旁边露出疑惑的神情,碍于詹挽月昏迷刚醒,气氛也不太对,他不好追问。
詹挽月递给关悬一个没关系的眼神。
“没关系,都不重要了,已经过去了。”
詹挽月很淡地笑了笑:“我以后不会再为这些事情难过。”
三人微怔。
好像眼睁睁看着詹挽月用一块布遮住了自己的疮疤,故作洒脱无碍,实则只是不愿让疮疤展露于人前,包括她自己。
但谁也不忍心强行掀开那块布。
她要藏起来,那就由着她藏吧。
逃避有时候不是因为有用,而是为了让自己好过,哪怕只是短暂的。
挂完点滴,林歇就开车送詹挽月回家了。
许今雨担心詹挽月,今晚也在松湖湾留宿。
林歇去超市买了菜,给詹挽月做了一顿清淡有营养的病号餐,吃完饭,又看着她吃了药。
这期间,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不断有人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