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左足向前踏出半步,运势将身子一沉,稳稳扎了一个低马,这也是管崇见王婉儿出手狠辣,招式又是疾如电火,不敢怠慢,先摆出架势,免得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这边王婉儿见状,知道对方也非庸手,必是想等待自己动手,再寻破绽,后发先至。她看破了管崇心思,但也不知对方深浅,自然也不敢随意出招,只见她也是徐徐踏出半步,微微屈膝立在那里,将长鞭揽在手中,藏入后背,窥间伺隙。二人相隔不足十余步,都是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盯着对方,谁都不愿先行出手,就此僵在那里。不过这个距离,王婉儿长鞭可轻易触及,管崇大刀却是太短,故此对管崇来说是吃亏一些。
杨玄瑛还藏在一旁观战,见两人都纹丝不动立在那里,暗中却都已运足劲势,这情形看来,两人一旦交手,恐怕只需一个回合便能分出高下,而落败的,必是沉不住气先出手之人。她再看管崇手持大刀站在那里,不禁又想起洛阳城中与李子雄交手情形,只是当时自己讲究先发制人,要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而王婉儿却看似打定心思与管崇一样要后发制人了。
不知觉间,王婉儿与管崇僵持已有半炷香时分,在旁观战之人亦是凝神屏息,瞪着两人,连大气也不敢出,整个江畔林中,空气仿若三尺冰冻,严氛凛然,只闻江风掠过枝桠,掀起簌簌声响,更让人觉得紧张。而恰此刻,忽然间王婉儿上身微微一摆,管崇见状,明白那是出招先兆,他立刻屏住呼吸,将劲势沉于下盘,双足已在地上踏出两个坑来,如此只要对方出招时破绽一现,便可跃到王婉儿身前。这也是管崇知道王婉儿鞭长,贴身近战必然对她不利之故。
但岂料王婉儿上身微动,却不出手,缓缓将左手也藏到后背,管崇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是聚精会神,只待她出手刹那。也正此时,乍见王婉儿右肩一动,右手猛然挥出,一道银光自身后闪出。对手终于沉不住气了,管崇暗自窃喜。他适才见过王婉儿右手挥鞭,观其这起手方向,心中已知长鞭会自何处袭来,只见他大喝一声,双足猛然踏地一蹬,高高跃起,挥举长刀,直劈王婉儿面门。
飚发云涌,铓气汹汹,管崇这一击,夹风雷之劲,声势骇人。可王婉儿面不改色,右手正挥到胸前,手中银光竟散了开来,往半空飘去。管崇这才看清,那倒银光哪是什么长鞭,只是一块粗布长帕而已。管崇暗呼一声上当,可他招式已然使老,无法收势,胸前空门袒露无疑。王婉儿一计得手,面露诡笑,猛然侧身一转,起左手一挥,长鞭自左侧飞出,宛若巨蟒张开血口,露出满嘴森牙,直往管崇头顶噬去。虽知王婉儿鞭头镶有利齿,若是被长鞭缠住,非死即残,可半空中也无处闪躲,情急之下,管崇无暇多想,只看准王婉儿长鞭来势,居然伸出左手一抓,不偏不倚,正抓住鞭头。一刹那,倒刺扎入手心肉中,便是一阵贯心剧痛。但这生死之间,还不容管崇呻吟,只见他咬紧牙关,强忍剧痛,抓住鞭头猛然一拉,右手又翻过刀锋,顺势往下重重斫去。
王婉儿料定管崇无处可避,可怎又会想到紧要关头,他明知鞭上镶有倒刺,依然空手入刃,来抓鞭锋。这一突变出乎意料,王婉儿尚惊谔之中,被管崇抓住鞭头用力一扯,整个身子都被带了过去,她刚想稳住身形运劲抽鞭,却发现自己已全然落在管崇刀锋之下,眼见大刀劈头盖脸,贯顶而落。
杨玄瑛看到管崇猛劈王婉儿,不禁一声惊呼,这才想起自己尚躲在草丛之间,又赶紧将嘴捂住,总算把后半声掩了回去,尚幸未引起旁人注意。尽管如此,管崇也算一等好手,耳聪目明,他业已察觉到一旁灌木丛中微弱声响。想到王婉儿果然并非一人前来挑衅,边上另有同党,只是不知其众多寡,又怕人家暗中偷袭,管崇心头一紧,不禁将注意转至一旁灌木丛中。他这一分心,手上也慢了半拍,王婉儿看准这机会,猛然将长鞭一抖,斜踏半步,身子一挪,方避开管崇刀锋,又顺势将长鞭一抽,鞭头倒刺划过管崇手心,令其一阵剧痛,钻心刺骨。管崇终于忍不住痛,松手放开了王婉儿的长鞭。
王婉儿与管崇换过这一回合,均已落地站定,不过此刻两人相距咫尺,这距离显然还于管崇有利。也是管崇先前见对方一个小姑娘,只想教训一下对方,因此下手留有余地,怎知一上来明显亏了一手,他自觉于众兄弟面前无光。恼羞成怒,他这也顾不得许多,趁王婉儿就在面前,只见他吹须瞪眼,一声断喝,抡刀连劈带砍,就是一连串杀招,招招不留余力,置人死地,直如恶虎扑食,逼向王婉儿。
王婉儿被管崇欺近身来,她左手使鞭不如右手利索,且鞭身又软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