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邀柴大人上山入观一叙,以尽地主之谊。”柴孝和听罢,不禁眉头一皱,虽有传闻这太初观乃是春秋古崤函候见老子之处,可一瞧董浚这番模样,必定也就是个借太初观老聃之名,自封道号,占山称王的草贼。
而正此刻杨玄瑛也已上前至柴孝和身旁,遥看董浚那身污俗,不禁心生鄙厌,即低声于柴孝和耳语说道:“此人来路不明,柴大哥当小心行事,谨防其中有诈。”话音刚落,董浚却又说道:“观主久慕魏公之名,只恨无人引荐。恰柴大人今日至此,务恳大驾莅临,敝观不胜荣幸。”柴孝和思量半晌,抱拳一笑,慨然应允而道:“承蒙观主盛情厚意,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这就烦请董道长于前引路。”杨玄瑛与一旁听罢,即刻于柴孝和说道:“小妹观此人獐头鼠目,必是心术不正,暗怀鬼胎之人。柴大哥切末以身犯险,独蹈虎狼之穴。”柴孝和说道:“我瞧此人多半与前日里劫粮烧粮之人有关,正可籍此去探探那太初观意图,或能将陕县黑衣众查个水落石出。再说若是那观主真有仰慕魏公之心,得其为我所用,倒也不失好事一桩。”想这一路走来,先有黑衣人携众两度袭扰,后有董浚拦路相邀,若说二者之间毫无干系,确实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太初观虽值得一闯,可柴孝和单刀赴约,无人照应,杨玄瑛亦担忧不已,这便说道:“既然如此,小妹与柴大哥同去吧。”柴孝和笑道:“杨姑娘要是同去,如若那观主发难,岂不教人一网打尽?杨姑娘随军驻于此地,我部人多势众,料那观主也不敢轻举妄动。”此刻杨玄瑛亦无良策,只得说道:“既然如此,柴大哥此去千万小心。”柴孝和说道:“此去若我一日未归,杨姑娘即不必管我,当麾军攻山,平了他太初观,自己去那关中便是。”说罢提缰夹马而出,即随董浚而去。
董浚与柴孝和一走,杨玄瑛只得令大军退出数里,择山中开阔之地扎营而憩,此后又分出数支小队,命其择路攀上前后古道两旁山崖,轮流值守戒备。军中布战妥当,杨玄瑛又往山道去看,太初观下数百弓手依旧在那仗着地势,凭险而守,个个严阵以待,毫无松懈。此刻杨玄瑛心中七上八下,既挂念柴孝和此行安危,又总觉得那黑衣人必在太初观之中,这般胡思乱想,竟也令遇事一向冷静的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是夜月色晦暗,山中弥起一层薄岚,幽谷朦胧,昏昏杳杳。杨玄瑛于营中坐立不安,踱来踱去,只觉黑衣人那双碧眼正于暗处时刻盯着自己,禁不住让人一身冷颤,寒毛倒竖。转念又觉得即使年前自关中走崤函往洛阳,也未听闻崤山中太上天君、玄一道主之名,这个太初观与黑衣人均来得突然,又都似冲着自己而来,左思右想,杨玄瑛终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疑虑,于是下定决心要亲自一探太初观,将其底细揭穿。
杨玄瑛打定主意,便着人于营前营后以石料军械、机关陷阱摆出太乙图阵,又使人在阵中戍守戒备。将营中防务安排稳妥,已是入夜四更时分,杨玄瑛摸黑出营,便匿于山道一旁树林,悄悄往董浚所筑拦路工事方向而去。此刻那一队弓手仍全神贯注值守于路口,杨玄瑛仗着自己一身矫捷轻盈步法,于漆夜之中悄无声息绕过那些拦路工事,匿身藏于其后灌木丛中,屏息窥了一番四周情形,只见古道前方几个岔口,却看不出太初观该往哪里过去。
崤山乃是秦岭支脉,起落八十一峰,纵横七十二峪,群山百里延绵,无人引路,又如何去寻个小小道观。杨玄瑛正犯愁之时,忽闻风吹草动,一名弓手已独自离群,正往自己这边走来。此机不可失,杨玄瑛眼见那弓手靠近,乘其不备,猛然跃出灌木丛中,一发迅电不及瞬目,未待那名弓手警醒,便已将他扑倒在地,一手捂住他口唇,一手提流云槊直抵他喉尖,压着嗓子低声威胁而道:“若想活命,速领我去太初观!”那弓手猛然遭袭,命悬一线,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哪还敢说半个不字,一双惊恐大眼直瞪着杨玄瑛,忙不迭地点头应许。
那弓手倒也是怯懦怕死之人,即刻引着杨玄瑛寻太初观而去,一路上诺诺连声,唯命是从,丝毫不敢起异心反抗。杨玄瑛随之绕过一段僻路,及至一个山坳,方见期间隐约现出一座道观,知道必是太初观,这便敲晕那名弓手,从观外灌木之间,藏踪蹑迹,直到墙边,纵身一跃,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入太初观中,又攀上一座殿顶,至此,太初观之全貌,赫然映入眼帘。
放眼望去,这道观确实已有些年头,其中数十间殿宇,大多残破失修,断垣乱石,枯蓬杂草,随处可见。可偌大观中未见一个道士,却有十数名校刀手结队巡逻其中,而观后一侧,另有个几亩空地,扎起数座戎帐,并有人值守其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