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此,可是来求见陛下的?”沈光怏怏说道:“不错,我有要事启奏,怎知陛下有旨,不见任何人等。”宇文博问道:“可是江都又出了什么事?”沈光刚吃了闭门羹,心中不快,本不想于他多说,可转念一想他也是宇文家的人,或许知道些骁果营中内幕,于是便问道:“据闻近来骁果卫军心动荡,裴虔通又私下密会朝中大臣,不知宇文将军可知此事?”宇文博说道:“骁果近来有诸多人叛逃西归,却有耳闻,只是裴虔通密会朝廷大臣,在下确实毫不知情。”沈光说道:“令兄乃是骁果卫统领,难道从未过问此事?”宇文博与两个兄长性格相异,素来不和,一听他提及宇文化及,便皱眉说道:“大哥二哥在府中快活,哪有闲心过问此事。”沈光说道:“若只是个别士卒叛逃,倒也不足为虑,但若数万人同心而叛,再与朝中大臣勾结,此后果不堪设想,宇文将军怎该不劝劝令兄好好管教部下。”宇文博平日在城中独居,几乎不与其兄往来,要他入宇文府劝说其兄,着实令其犯难。只见他蹙额说道:“大哥的脾性,想必沈大人也是知道的,只怕在下去了,也劝不动他。”沈光说道:“如今存亡绝续之时,宇文将军又岂能袖手旁观。再说令尊也是力助先帝开创基业之人,宇文将军若坐视这江山毁于他人之手,待你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见令尊。”此番话语重心长,令人动容,宇文博一阵犹豫,终还是应声说道:“好吧,今晚在下便去府上,劝大哥出面安抚骁果军心。”沈光面露欣喜,抱拳说道:“卑职在此先谢过宇文将军。”宇文博说道:“这也是在下分内之事,沈大人不必言谢。”说着他正欲离去,忽又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右屯卫将军独孤盛乃是上柱国胞弟,如若大哥不从我劝,沈大人倒可寻他出面于我大哥施压。”沈光又再次言谢,而后两人作别,便去各自分头行事。
是日黄昏,半空中卷起一片阴霾,须臾一阵冷风掠过,便淅淅沥沥落起毛雨来。凄风楚雨,江都城中杳杳蒙蒙,一片昏暗,只有宇文府中,却依旧灯火通明,兴意盎然。杨玄瑛与司马德戡一同走到宇文府大门之前,元礼已早早恭候在那,一见她二人到来,便上前将其迎入府中。诸人穿过前院演武校场,便是正殿客厅,鱼蔓云正在厅中等候。杨玄瑛方入堂内,便上来一名婢女替她解下斗笠蓑衣,而后元礼说道:“请几位稍后,卑职这就去请宇文将军过来。”说着他便转身离厅。
司马德戡见着鱼蔓云,甚觉尴尬,他再看鱼蔓云只顾上前与杨玄瑛打招呼,于自己熟视无睹,自知无趣,这便走到堂前,背着手立在那里,独自望着堂外霏霏细雨,若有所思。而后没多久宇文智及便至,他见着杨玄瑛即上前笑道:“杨姑娘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杨玄瑛经一日左思右想,虽然终还是决定来赴此宴,可这也只是她一时权宜之计,其对宇文智及厌恶之情却丝毫未减,此刻只见她瞪了宇文智及一眼,冷冷说道:“二公子不必惺惺作态,有话尽管直说。”宇文智及说道:“杨姑娘何必如此见外,本公子已着人布了一席陋宴,大哥也已等候在那,还请杨姑娘移步膳堂,你我再作详谈。”说着他又对司马德戡道:“司马大人也一同来吧。”
几人一同转至膳房,只见堂中一张圆桌,宇文化及已坐于上首,怀中正搂着一个美人与之调情对饮,而琴茹雩坐在另一侧,沉吟不语,似在盘算心事。宇文智及引杨玄瑛等人入席,而后便于宇文化及介绍说道:“大哥,这位便是越公之女。”宇文化及听罢方一抬头,乍见她冰肌玉骨,眉目如画,秋波流盼,光艳照人,一番资貌惊若天媛,骤教俗尘粉黛毫无颜色,直令宇文化及垂涎三尺,一双色眼牢牢盯着她啧啧赞叹。
宇文化及丑态毕露,淫貌犹胜宇文智及,杨玄瑛瞧在眼里,骂在心里,早已气得脸色煞白,憎恶至极,恨不得上前先搧他一耳光。鱼蔓云坐在杨玄瑛身旁见状,立刻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这等荒淫无耻之人,必然不得好死,要杀他比杀杨广容易多了,杨妹子先且忍耐,待事成之后,我定助你一同寻他算账。”鱼蔓云话音刚落,宇文智及已举杯说道:“大哥,难得今日贵客临门,该当开怀畅饮一番。”宇文化及哈哈笑道:“好!好!越公与先父交情深厚,本公子就先敬杨大小姐一杯。”说罢他举杯而尽,又于众人说道:“既然来了我宇文府,诸位不必拘谨客气。来!我等今夜共饮同乐,不醉不归。”说着他又自饮一杯。
在座之人,连司马德戡在内,瞧着宇文化及这般模样,也都不禁暗自摇头,只是默默陪着他浅酌几口,敷衍了事。不过宇文化及并不在意这许多,他时而自斟自饮,胡言乱语,时而眉来眼去,调笑怀中那名女子,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