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进谏纳言,疏引劝诫。你兄不竭肱股,未议致身,火上浇油,先图问鼎,造为乱阶矣!”杨玄瑛闻言,恼羞成怒,又挺起金槊,横眉冷目,瞪着樊子盖说道:“我父肱股之臣,国之栋梁,遭杨广逼迫致死,足见其人心胸狭隘,刚愎自用,如何肯听劝诫。况杨广若听言纳谏,又怎会致国衰败如此!?”杨素之死,外头也是言人人殊,樊子盖听到此处,摇头说道:“老夫看你尚且年幼,料这两朝诸多恩怨,多是道听途说,既非亲身经历,又岂尽知这其中盘根错节,是非曲直。老夫言尽于此,也罢,如今既败于你手,亦无话可说,请杨姑娘取老夫首级回去领功便是。”说罢他仰首闭目,引颈待戮。
两人各执一词,而樊子盖又是宁死不降,杨玄瑛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知该将他如何处置。而此刻,楚军前后交攻,表里奋击,越战越勇,已杀得隋军曳兵弃甲,落荒而逃。看着隋兵四下奔命,忽然脑中又浮现起卫玄死不瞑目之状,杨玄瑛心中隐隐作痛,越想越觉愧疚难耐,她不禁咬紧嘴唇,竟有淡淡血腥之味溢出,沿着舌角浸入喉中,又灌于胃里,仿又再现那日恶心欲呕之情形。杨玄瑛终于还是不忍滥开杀戒,她收起金槊,又瞪了樊子盖一眼,说道:“樊大人去吧,今日留你性命,还望你好自为之,莫再为虎作伥。”樊子盖愣了半晌,方才说道:“杨姑娘胸襟确实令老夫钦佩,只是这今日纵虎归山,恐令兄将失去夺取洛阳最好机会,他日必定追悔莫及。”杨玄瑛冷冷说道:“樊大人若一意孤行,改日洛阳决战,小女子与家兄定不会再留情面。”樊子盖听罢,拱手一揖说道:“既是如此,老夫谢过杨姑娘不杀之恩。只是老夫既受两朝圣上恩宠,任为东都留守,誓与洛阳共存亡,若姑娘与令兄强行攻城,老夫也必将一抗到底,不死不休。杨姑娘今日恩德,只待来世再报了。”可话音刚落,杨玄瑛哼了一声,也不作答,拂袖一挥,已然率众离去,这正是:
老骥银鬃显意气,雏凤金翅映风华。
擒虎难如纵虎易,虎归山林威犹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