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今夜奉命点齐兵马,于城中制造混乱,乘乱控制禁宫以北圆壁城,打开龙光、徽安二门,引火为号,兄长必会于外接应攻城,里应外合,擒越王杨侗与留守樊子盖,拿下洛阳。”李子雄说道:“城外以北有屈突通大军万人驻守,如何应对?”杨玄瑛答道:“城外屈突通见洛阳有变,应会引兵来援,届时兄长分兵于路上伏击,破之不难。”李子雄点了点头,说道:“嗯。城内洛水北岸左右二营,有万余戍城军士,今晚校场点兵,俺可称那老匹夫谋反,乘机夺取洛阳戍军调动兵权,至少能控制其中一营,只是洛水南岸骁果营尚有数千精锐由樊子盖直辖统领,若非圣上与老匹夫亲临,绝无调度可能。骁果军勇猛善战,确实不好应付。”杨玄瑛寻思片刻,说道:“若能先行困住樊子盖,令其不得与南岸骁果营联系,则其群龙无首,易于破之。”李子雄说道:“只是那老匹夫老谋深算,要一举将他擒获,也非易事,若让他逃去骁果营,即使北面有令兄接应,恐怕还是一番血战,难料胜负。”杨玄瑛说道:“小女子可去守皇城南端门外御龙桥,扼其咽喉。”
杨玄瑛这一番布置,也算俱到,李子雄放下心来。但他转而又想起那日樊子盖落败回城之事,于是说道:“如此甚好。只是听闻小妮子当日于龙光门外破了老匹夫的蛇矛,本已将其擒得,为何又将他放走?”此事触着杨玄瑛心口痛处,她微微皱眉,低下头去,叹息说道:“我与他无深仇大恨,实难痛下杀手。况且此前临清关前逼死卫玄,心中有愧,教小女何子何能再狠下心来滥造杀孽。只是没想到那日放走了他,却陷兄长于困境危局。”李子雄拍了拍她背脊,叹了口气说道:“小妮子心存仁慈不错,只是两军交战,没有是非对错,只有你死我活。今晚小妮子若是无法对那老匹夫下手,此事还是就此作罢,也可免得浪死”
杨玄瑛低首敛目,正自沉吟,一时间又想起唐祎以怨报德之事,人心之险,思之胆寒。“况且你于樊子盖讲信义,他却未必会与你讲信义”,李密之言又回响起来,她终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道:“今晚只要小女子一息尚存,必不教那樊子盖渡河南去!”正是:
阴云凝厚遮天幔,黑风卷地冽胆寒。
际会风云鸣霹雳,凭空骤雨惊夜阑。
洛阳城内,杀伐将起,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