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淡淡地哼了一声,缓缓抽出手中那柄三尺青锋剑,指着虬髯客,一言不发,一双青瞳森邃,如廖夜幽星,透出冷光穿来,直射的人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两人遥遥相对片刻,矣今猛然扬起左手,劲掷剑鞘,狠射虬髯客而去。这剑鞘忽然迅猛飞来,虬髯客长啸一声,举棒正要砸开剑鞘,却见矣今已凌空挽过一个剑花,一跃而起,快步流星,直追那柄剑鞘,不待人眨眼,一剑一鞘竟已自左右两路齐至虬髯客面前。矣今掷鞘在先,飞身在后,却能同时袭到虬髯客,这身形快利如斯,亦是叫一旁观战的独孤彦云也自愧不如。不过虬髯客眼见被他锁住左右两翼,不得躲闪,仍泰然自若,尚有闲暇赞了一声“好!”话音未落,狼牙棒迎空一绞,哐的一声,砸落飞鞘同时亦撩着矣今剑锋,硬生生将一剑一鞘同时扫开。
矣今一击未中,显然乃在他意料之中,手中青锋剑被狼牙棒撩开,身子却已飘到虬髯客咫尺之旁。虬髯客所持狼牙棒,也有丈长,被矣今三尺青锋剑贴近来战,必然陷于被动局面,一想至此,虬髯客立刻横过狼牙棒,正欲扫荡过去迫退矣今,却听他压着嗓子冷冷说道:“汗国不是汝等该来的地方!”虬髯客一愣,手上狼牙棒却未停下来,一边挥棒,一边说道:“既然来了,打完这局再说。”矣今一个兔起鹘落,闪过狼牙棒,又贴身上去,挥剑一击佯刺,说道:“比武过后,汝等若是愿意离去,不再踏入汗国,这局可让你赢下。”虬髯客撩去矣今长剑,呵呵笑道:“谁要你让,老哥自会拿下这局。”矣今哼了一声,骂道:“不识好歹的家伙!”说着剑锋一转,凌空而起,骤然直刺虬髯客眉心而来。此前矣今说话时攻出数剑,皆是虚招,只为贴过身来,如今见彼此话不投机,怫然作色,顿下杀手,这一击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来的迅猛凶勇,好似晴空霹雳,旱天惊雷,场外观战之人见之,均是惊心怵目,可虬髯客见了,却是大为振奋,说道:“好!这才像个突厥第一剑士!”话音未落,一扎马步,抡起狼牙长棒,劈头狠砸,卷起泰山压顶之势怒贯青穹,铺天而去,直教云昏雾暗,地动山摧。
虬髯客这一击亦是惊罢四座,教旁人闻风丧胆,可矣今在半空却是处变不慌,一个鹞子翻身,避开虬髯客狼牙棒锋芒,手中长剑青锋竟化作一道柔细绫绢,缠着狼牙棒,嗖嗖嗖地连刺三剑,齐指虬髯客要害而去。虬髯客的狼牙棒不如矣今长剑轻快,可像他那般随心所欲收发动转,不及收棒再打矣今,只得猛然蕴集五气,一声尖啸,看准他这三剑刹那间隙,骤然踏上一步迎上前去,挥起左手就是一拳,拳风洞穿矣今长剑青芒,只见彼此这一拳一剑,虎啸生风,龙腾云起,直逼日月暗淡无光,场外观战之人霎眼之间,尚未看清拳路剑势,已有砰地一声,虬髯客长拳正中矣今肩头,硬是将他捶得退出数步,方才站稳,而虬髯客左臂衣袖,也被矣今长剑搅烂,片片灰布落散,露出厚膀铜肤。
虬髯客冒险进击一拳迫退矣今,两人距离一被拉开,正中他下怀,不待矣今喘息,抡起狼牙棒又狠砸过去,再缠斗到一块,乌棒如雷,青剑似电,校场之上,若见雷电交加,骤雨滂沱,两个黑影在其中起落穿梭,出奇不穷,炫异争胜,又各自险象环生,扣人心弦,直教旁人看得叹为观止。
转眼二人换过百招,都是越战越勇,杀得难解难分,这边叱吉设见状,凑到始毕可汗边上低声说道:“能把侍卫长逼到这番田地,已是前所未有,再斗下去,恐怕两败皆亡,玉石俱焚,于我汗国亦是百害而无一利,大汗不如喊他二人住手,判个平局吧。”始毕可汗沉思片刻,点头挥手说道:“就依你的意思吧,让他来朕帐中私议。”叱吉设听罢,赶紧命人敲起金铙,示意二人罢手。
虬髯客与矣今正打得激烈,忽闻有人大声鸣起金铙,皆是纳闷,彼此虚晃一招,各自分开退后,就见叱吉设笑着走上前来说道:“诸位武艺皆是惊世骇俗,大汗甚是欢喜,让你去金帐私议。”虬髯客仍意犹未尽,抱拳说道:“这一局打得人酣畅淋漓,胜负未分,如何罢手?”叱吉设说道:“此局已经结束,大汗判你二人平手,如今五局已尽,汝等两胜两平一负,大汗已经愿意与你继续会谈。”虬髯客听罢,尚未答话,却见对面的矣今白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对叱吉设行礼说道:“既然大汗有令此局平手,卑职也就退下了。”说着持剑转身扬长而去。虬髯客望着矣今背影,适才比武时一番对话又浮上心头,教人耿耿于怀,正想喊住矣今,叱吉设已上前来,挤眉弄眼,递了一个眼色低声说道:“汝等千里迢迢从中原赶来此处,该不会只是为了与我汗国第一剑士争个胜负吧。如今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