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应,可若是要令其弑君,只怕众人心尚不齐。宇文将军还得先设法激起众愤方可成此事。”这一回宇文智及殚精竭虑,依旧苦无对策,只得皱起眉头说道:“卿所言极是,不知诸位可有妙法?”他说罢一扫众人,正见着杨玄瑛坐在那里,双手交插于裙袖之中,垂首沉吟不语,这便嘻嘻一笑,于她说道:“据闻杨家大小姐才思过人,不知有何高见?”杨玄瑛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那日东营聚会,其中似乎有个叫张恺的乃是朝中医官,就让他逢人便说陛下闻骁果欲叛,令他多酝毒酒,欲鸩杀众,独与南人渡江丹阳即可。”宇文智及听罢,立刻扬手赞道:“妙!妙!我见杨家大小姐,犹见越公也。”如今计议初定,宇文智及已是洋洋自得,他又于司马德戡说道:“我等今日散去,便依计分头行事,司马大人你顺道去召集朝中志同道合之人,两日后再聚于我府,一同歃血作盟,共推我兄为主,然后各自听命行事。杨广当死,宇文当兴,即在三月望日!”
再说于此同时,宇文博突围而出,又在城中绕来绕去奔了一会,见无人追来,方才驻足。他伸手一摸胸膛,心口适才被杨玄瑛金槊拨着之处,衣襟开裂,皮上尚有一道殷红浅痕。回想那一槊刺来,其势汹汹,可又能点到即止,不伤人分毫,杨玄瑛那一手槊法收放自如,亦令人叹为观止。此番若非杨玄瑛暗中相助,他也难以脱身,宇文博心中五味杂陈,忽然间,竟有一种惘然若失的感觉。
恰此刻远处一阵蹄声渐近,夜幕深处一队人马奔出,为首之人认得,正是元礼。元礼也是宇文二子亲信,宇文博以为是追他而来,正待举杵迎战,可元礼似乎并未看见他,拐了一个弯又钻入个小巷望城东疾行而去。宇文博见状有些诧异,转念又想到杨玄瑛、鱼蔓云及那个出现在大明寺的女子皆是于隋帝寻仇而来,如今她三人和自己两个兄长结伍,又有司马德戡参与其中,再细想日间沈光一席话,宇文博心中忽然一懔,莫非真如其所说,骁果军正在暗中图谋篡变,一想至此,宇文博也无心胡思乱想,即刻奔往沈光居府。
天色转亮,霪雨初歇。宇文博至沈光府前,叩门求见,许久小厮方来启门说道:“将军大人不巧,沈大人不在府中。”宇文博急急问道:“可知沈大人去向何处?何时归来?”小厮无奈说道:“沈大人昨日早晨出去面圣,便再未归府,小的也不知他去了哪儿。”宇文博这才想起昨日与沈光别过之时,曾劝他去寻独孤盛求助,也许此刻他仍在独孤府中,这便谢过小厮,匆匆别去。
离开沈府,宇文博又径直去往离宫。尽管隋帝已有旨不见任何人,可如今其二兄预谋不轨,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打定主意,即便死罪也要闯宫面圣,直谏隋帝出面收回骁果兵权,彻查其兄二人。他急至离宫外城应天门前,见宫门紧闭,门楼上甲兵林立,不禁一愣,先前只是内城封锁,今儿不知又出了何事连外城也跟着戒严,想到此处,只觉忐忑难安,教他心中更是焦急,于是便疾步走上前去喊门。
宇文博连呼两声,方呼出一人,正是门郎唐奉义。唐奉义往楼下一望,尚未待宇文博开口说话,猛然拔出腰刀,往半空一挥,睁圆大眼瞪着他,厉声喝道:“逆贼!居然胆敢变乱谋反,还不束手就擒!”宇文博尚不知宇文化及已下令在城中将他通缉,疑惑说道:“我有要事启奏陛下,你何故诬我以谋反?”唐奉义说道:“逆贼,你蛊惑军心,以下犯上,意欲夺取骁果兵权,颠覆社稷,论罪当诛!”说罢他将手一挥,喝令而道:“皇上有旨,将其就地正法!”此令一下,门楼上左右排开两队强弩手,张弦搭箭,即有一梭激矢如雨坠而下。宇文博见状,挥杵打落一拨流箭,却见唐奉义又下令再射,方知必是其兄先发制人,反咬一口,擅用私权杜造罪逆,教他被扣上反贼之名。当下有口难辨,且又入不了离宫,宇文博也不愿多费唇舌,他怒目瞪了唐奉义一眼,趁着下一拨飞箭未至,转身即去。而唐奉义也是忌于宇文博善战骁勇,一见他知难而退,直舒了一口,禁不住心中窃喜。他也不敢着人去追,只是下令将士严防戒备,这倒也教宇文博安然走脱。
照此刻情形,看来自己已被孤立,宇文博见不着隋帝,亦无计可施,只得再回头去找沈光商议。可待他穿过两条街道,忽又闻一阵杀声喊起,前后抄出两队重甲骁果铁骑数十人,而为首引军者正是元礼。元礼睨眼瞧了宇文博一眼,便挥刀指着他于麾下说道:“将军有令,得此逆贼首级者,赏万金,封千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骁果甲士闻言,个个目露凶光,张牙舞爪,纷挥戈矛,即策马上前围他而来。
几个骁果军士,宇文博倒也未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