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不做,二不休,我等也只能亲自动手,诛除祸害。”卢楚应声说道:“鲁公言之有理。万一宇文化及得胜,则我等危矣,还不若趁此王世充被削弱兵权之际,将其一党连根拔除。”元文都说道:“好,明日朝退,我即遣人将段达、皇甫无逸请至此处,共议诛贼之事。”
翌日早朝,又有张权、崔善福自清淇归来,回禀黎阳捷报:李密据淇水再挫敌军,宇文化及狼狈而遁。群僚闻此消息,大多欢欣鼓舞,唯独王世充、元文都几人各自心怀鬼胎,只是随声附和,应付皇泰主及一干朝臣。朝毕,百僚散去,段达出得宫来,忽被一名小厮拦住去路。段达不知小厮来历,只见他身份卑微,这便叱道:“大胆,汝这厮竟敢挡着本官道儿,想是活得腻了!”小厮说道:“内史令、鲁国公元文都元大人近日得了一些古玩,其中更有两盏前汉长信宫灯。元大人素闻段大人于此颇有造诣,特命小的来请段大人前去玩赏。”长信宫灯乃是西汉帝祖母居所之中摆设饰物,迄今少说七八百年,堪称稀世之珍。段达此前只是听说其名,当下闻得此灯尚有留存,他即刻来了兴致,便手舞足蹈说道:“既然元大人有请,本官恭敬不如从命。烦请小哥赶快引路。”
那小厮将段达领至元府,又直抵后院厢房。此刻房中空无一人,不过屋中案上倒也是摆着几件古董玩器,段达见状,颇为诧异,毕竟这会客不在前院大堂,想来确实可疑,于是他问道:“元大人何在?”小厮答道:“段大人稍安勿躁,请先酌一口清茶小歇,小的这就去请来元大人。”说罢,小厮替段达沏了一壶茶,便辞出屋去。这小厮一走,留下段达独居房中,他候了一会,也不见人来,百无聊赖,于是便起身走到案前,瞅起那一桌古玩珍宝来。其间虽未见长信宫灯,不过另一面靛青铜镜瞧着也有些年头,不似一般俗物。段达小心翼翼拾起铜镜,仔细一看,只见其上四角雕有麟、凤、龟、龙四灵神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再翻过铜镜,背上篆有“晋泰始元年冬十二月丙寅”字样,看来此镜当是晋世祖武皇帝司马炎登坛受禅所祭供物:四灵文镜,亦可算是一件珍奇。
元文都平日里一副清高廉洁模样,想不到这暗中也敛了不少财宝,段达不禁一笑,正放下四灵文镜,却闻屋外又是一阵脚步声来。直至两人推开屋门,段达方才看清来者并非元文都,却是另一名小厮引着兵部尚书、??国公皇甫无逸步入屋来。皇甫无逸乍见段达在此,俄然一愣,随即便来招呼说道:“不想段大人竟也受邀来此。此会元大人办得如此神秘,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当今朝廷辅政七贵四公,已至其二,可见此番聚会并不简单,段达想着,忽有所悟,禁不住眉头一皱,说道:“元大人邀我等来此,莫非朝中将有大事发生?!”话音刚落落,屋外便有人接口说道:“不错,朝中有乱党图谋篡逆,二位大人性命危矣!”说话声中,元文都携卢楚相继走来。
元、卢两人走入屋中,卢楚又回身掩上房门,安上门栓,而元文都邀段、皇甫二人入座,便于其说道:“事变突然,情非得已,委屈两位大人驾临寒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两位大人海涵。”说话声中,他已冲两人各作一揖。皇甫无逸起身还礼而道:“元大人邀下官来此,不知有何见教?”段达正思量着元文都先前那两句话,听到此处,便也起身还礼问道:“未知元大人言中乱党,所指何人?”元文都于上首坐下,叹息哀声而道:“我等保弼少主,招安李密,只为匡扶社稷,不想有人因此怀恨在心,为谋私利,竟已将少主及我等性命卖于宇文化及!”段、皇甫二人闻言悚然惊惧。皇甫无逸即刻说道:“元大人此话当真?!朝中谁人胆敢谋此大逆不道之事?”元文都正颜厉色说道:“郑公王世充!王世充为独揽大权,私底下遣人往黎阳,与宇文化及狼狈为奸,正密谋以东都应之!”段达听罢,直打了一个寒战,半晌回过神来,方才将信将疑说道:“王大人怎会行此篡逆之事?只怕其中还是一场误会,不知元大人究竟查清楚了没有?”元文都哼了一声说道:“昨日城门郎擒获王世充府上亲信一名,已将此事尽皆招供,可谓证据确凿,毋庸置疑!”段达、皇甫无逸听到此处,均默然不语,垂首沉思。
段达武将出身,皇甫无逸又居兵部尚书要职,故此元文都要斗倒王世充,势必得拉拢他二人。此刻,元文都又说道:“王世充心狠手辣,其野心昭然若揭。故今日请二位至此,以助我诛除逆贼,一为江山社稷安宁,二为彼此自保性命。”正言毕,皇甫无逸已然起身抱拳,斩钉截铁说道:“王世充心怀叵测,下官亦早有察觉,无非先前势单力孤,莫敢发难。今日既有元大人挺身而出,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