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那残血般的余晖无力地洒在战场上,残破的旗帜在风中瑟瑟发抖,像是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空气中血腥气弥漫,那股浓重的气息直往楚云扬的鼻腔里钻,他缓缓扫视着这片被魔血浸透的土地,脚下的泥土因为血液的浸染变得黏腻,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那种湿滑的触感。他眉头紧锁,心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沉重得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他能感受到四周低阶弟子投来的目光,那些目光里夹杂着疲惫,就像失去了生机的死灰;还有茫然,好似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的孤魂;更有一丝隐隐的期盼,如同在绝境中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渴望,这些目光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心。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可身上残破的铠甲、手中破损的兵器,还有那些只能简单包扎的伤口,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物资的匮乏。他的视线从这些景象上一一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仿佛化作一只只手,紧紧揪住他的心,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关节泛白,指甲几乎嵌入掌心,那种疼痛混合着内心的愤怒,让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意。
物资匮乏的问题不解决,仙门弟子的士气只会越来越低落,而这背后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是那个贪婪的军需官吴军。楚云扬脚下用力,踩在满是碎石和血泥的地上,大步走向仙门后方营地。他必须去问个清楚,那些本应属于仙门弟子的物资,究竟都去了哪里!
他怒气冲冲地来到军需处,一把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那声音像是年久失修的老物件发出的痛苦哀号,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打破了营地短暂的平静。吴军需官正坐在桌后,他肥胖的身躯把椅子挤得满满当当,椅子仿佛随时都会被他的重量压垮。他正拿着一串油光发亮的肉串,肉串上的油脂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他旁若无人地啃食着,嘴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那声音在安静的军需处显得格外突兀。
看到楚云扬闯入,他先是一愣,眼睛瞬间瞪大,手中的肉串差点掉落在地,随即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那笑容就像贴在脸上的一张面具,充满了虚假的味道。“楚云扬啊,你不在前线杀敌,跑到我这来做什么?”吴军需官放下手中的肉串,用那油腻腻的手抹了抹嘴,他的手在脸上划过,留下一道亮晶晶的油渍,他的语气轻浮得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我来要物资!”楚云扬开门见山,语气冰冷得像冬日的寒风,能把人瞬间冻结。“前线弟子伤亡惨重,物资却迟迟不到,吴军需官,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吴军需官闻言,脸色微变,那原本堆满笑容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就像乌云遮住了太阳,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奸诈的模样。“什么物资?我这里都已经按照规定发放了,哪还有什么短缺?倒是你,楚云扬,别以为立了点功,就可以胡乱攀咬,小心我告你诬陷!”
“放屁!”楚云扬怒喝一声,那声音如同惊雷在军需处炸响,他一把拍在桌上,手掌与桌面撞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里面的水像受惊的小动物四处逃窜,洒了一桌子。“前线将士用命,你们却在这里中饱私囊,你对得起那些为仙门战死的英灵吗?”
吴军需官被楚云扬的气势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他站起身,肥胖的身体有些摇晃,指着楚云扬的鼻子怒骂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行得正,坐得端,那些物资都是按规矩发放,是你自己想趁机抢夺物资罢了!”
楚云扬闻言,怒火中烧,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就像燃烧的火焰要将眼前的一切焚毁。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那寒光像是从冰窖里透出的冷意,映照着吴军需官惊恐的脸庞,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语气低沉地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你,你……”吴军需官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了恐惧,突然,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冲着营帐外大喊道,“来人啊!楚云扬要杀我!要抢夺物资!”
“谁在吵闹!”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如同洪钟,震得营帐都嗡嗡作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撞击着营帐的四壁。随即,一个身影出现在营帐门口。
罗长老,身披金色战甲,那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有些刺目。他手持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长剑,剑柄上的宝石散发着幽冷的光泽。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