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闻言气的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吕逸针锋相对,圆睁虎目,一步不退。
四目遥遥相对,虚空之中看不见的地方,火星四射,在场的所有人耳中仿佛能听到“噼里啪啦”般的电闪雷鸣。
大厅之中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竖子敢尔!”吕布怒喝道,手在空中乱点,遥指吕逸。
严氏见丈夫动了真怒,赶紧劝吕逸道:“逸儿,你怎么能顶撞你父亲呢,还不赶紧认错?”
吕逸梗着脖子,大声道:“我没错,凭什么认错!”
严夫人见吕逸这里劝不动,又转过头去劝吕布道:“将军,逸儿也是连番苦战,心神俱疲,难免糊涂。将军千万不要动怒,跟自己儿子置什么气啊!”
吕布气的浑身发抖。
自己的儿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说不出有什么具体的不同,但气度、态度和为人处世的方式,却处处透着一股陌生感。
一向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儿子,什么时候开始,竟敢当面顶撞自己了?
从不敢和自己目光相对的儿子,什么时候开始,眼底竟然看不到一丝畏惧了?
是从死而复生的那一刻开始的?还是从他代行军令,力挽狂澜开始的?
吕布想不明白,这样的转变一时也难以接受。
自己儿子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样子,坚定果敢的眼神让吕布觉得十分欣慰,但他当众顶撞自己的行为,不肯认错的态度,又让他面子上十分挂不住。
吕逸现在也骑虎难下,心乱如麻。
这一世的记忆不断在潜意识的最深处传来一阵阵的颤栗,想让自己向吕布服软。
但上一世的灵魂无论如何不愿意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弯腰。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吕逸时不时的会感到有些格格不入。
正是不同的价值观和认知带来的矛盾感,让他的内心对吕布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来源于身体,陌生来源于心灵。
“砰!”
一声巨响,怒火中烧的吕布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几案,满桌子的酒水菜肴四处泼洒,一片狼藉。
最先顶不住的竟然是高顺。
他本已伤痕累累,疲累困顿。更被吕逸一番话说的心情激荡,情难自抑。
吕布积威甚重,高顺站在这里心中难免忐忑。
再一想到因为自己,竟然让他们父子针锋相对,心中既愧疚又感动。
心潮澎湃之下,一口逆血止不住的冲口而出,顿时眼前一黑,面如金纸,晕倒在地。
吕逸和张辽慌了神,再顾不得跟吕布斗气,赶紧带着高顺前去救治。
望着火急火燎冲出大厅的儿子,吕布大骂一声:“竖子!”扭头拂袖而去。
严夫人看看丈夫离去的方向,又看看儿子的方向,一时间六神无主,幽幽叹了口气,还是追着吕布去了内室。
吕逸不放心高顺,直接把他安置在自己的房里。
他和张辽衣不解带,亲自照料,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高顺终于悠悠醒转,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孝父,孝父,你总算是醒了,吓死哥哥我了!”吕逸拉着高顺的手,关切的说道。
“少将军,末将”高顺仍然显得有气无力。
“孝父!怎么还自称末将?刚才我的话都白说了?”吕逸佯装不悦的看着高顺道。
高顺赶忙分辩道:“少将军,末将尺寸之功,更出身寒微,怎敢与少将军称兄道弟,相提并论?”
“诶!孝父此言差矣!”吕逸大摇其头,说道:“英雄不问出处,你我三人年纪相仿,志趣相投,更并肩抗敌,肝胆相照,如何做不得弟兄?”
“话虽如此,只是”高顺心中感动,嘴上却仍想拒绝。
“没有什么只是!”吕逸打断他的话,说道:“孝父难道看不起我和文远,不屑与我们结义?”
“末将哪有”高顺急道。
张辽看不下去了,闷哼一声插嘴道:“孝父兄,我看你在战场上也不曾有丝毫畏缩,怎么这时候反倒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的,恁不爽利!我就问你一句话,这兄弟你做还是不做?”
高顺感动的热泪盈眶,终于放下心中负担,嘴角带笑着说道:“承蒙少将军和文远错爱,如此我高顺却之不恭。从今之后,唯兄长马首是瞻,永不相弃!”
三人执手相视,爽然大笑。
此刻吕逸豪气万丈,兄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