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逸听赵霆说完,就知道赵家邬堡情势危急。
此地离真定尚有五十里距离,顿时不敢耽搁。
好在麾下都是骑兵,快马加鞭之下,一个时辰不到已经堪堪赶到近前。
吕逸吩咐士兵就地休整,亲自带着张飞、张辽在赵霆的陪同下悄悄去贼营前查探。
整个营地绵延数百米,营开两门,前门正大,后门隐蔽。
中军大帐处灯火通明,四周各处要隘皆有重兵把守。
正对邬堡的前营外,各处要隘都设着拒马,严防死守,不留空隙。
巡逻探哨一丝不苟,各处交接都有口令。
前门直通中军大帐,中间一条甬道,本部山贼扎棚于两侧,枕戈待旦,衣甲井然,全无懒散之状。
看到这里,吕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看一个将领是否知兵,先看扎营。
褚飞燕果如赵霆所说,深谙兵法,只看一万两千人分兵下寨,却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可见一斑。
算上自己,四员大将虽然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麾下人马却只有两百,敌我悬殊太大。
可以断定,直接冲阵跟送死没有什么两样,眼前这些贼军明显不张牛角那样的乌合之众。
吕逸心念电转,轻声对赵霆说道:“伯虎兄,现在既无地理之便,又无人数之优,唯有出奇方有胜机。”
赵霆也没什么好主意,点点头说道:“但凭吕将军吩咐,在下听命行事。”
“好!”吕逸说道,“我的意思,将二百精骑一分为四,你我四人各率五十,多带引火之物,待时机一到,便从四面杀出,冲入贼营放火,彼时贼寇必乱。”
张飞和张辽最喜欢这种打法,听到这里,顿时眼睛放光。
“待贼军一乱,褚飞燕那厮一露头,你我再齐向中军杀去,合你我四人之力,斩杀这厮易如反掌。贼军群龙无首,此战可定。”吕逸沉声说道。
“吕将军所说的时机,指的是什么?”赵霆不解的问道。
“不好说”吕逸摇了摇头。
见赵霆纠结,只得耐心的补充了一句,说道:“时机这种东西稍纵即逝,唯有静待,等他出现的那一刻,咱们自然会知道。”
说完带着三人回了本部,吩咐人衔草,马衔枚,更用麻布枯草裹住马蹄,悄悄将本部分作四队,掩藏在营外林中。
吕逸一瞬不瞬的望着褚飞燕的大营和山上的邬堡,看似平静,心中却也有些提心吊胆。
所谓的契机到底是什么他确实不知道,但他相信马续老将军既然在邬堡中就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敏锐的感觉到一丝反常。
无论是褚飞燕的贼营还是邬堡里面都太平静了,两方面似乎都在等?
褚飞燕到底在等什么?他明明有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要是不计代价的攻城,以邬堡内区区三百的战力,被攻破不过是须臾之事,何必大费周章的围城。
周边县城已尽数落入黑山贼和黄巾军之手,他根本没有后顾之忧,为什么反而打的这么谨慎?
更让吕逸疑惑的是,按照赵霆所说,褚飞燕本身武艺高强,现在看来更军容严整,指挥有序。
赵霆虽然厉害,似乎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单枪匹马冲出重围,更何况身后一个追兵都没有?
哪怕是他自己似乎也做不到这样吧!
吕逸疑窦丛生,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的重要事情,被层层迷雾牢牢的遮盖住。
似乎只要清风拂过,眼前就能豁然开朗,偏偏这阵清风在哪里却一无所知。
正在此时,吕逸猛然发现,邬堡敌墙上的篝火突然熄灭,整个邬堡瞬间没入夜色之中,漆黑一片,杳无声息。
褚飞燕的中军却突然有了动静。
大帐中走出一个彪形大汉,一身黑盔黑甲,吕逸离得远,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隐约一股匪气扑面而来。
褚飞燕遥视邬堡方向,稍加思索,突然仰天狂笑,连声开始吩咐起来。
传令的山贼穿花蝴蝶一样在营地奔走传令,不多时营中噪声大作,各处兵棚不断有人涌出。
头裹黄巾的士卒在前,身穿皮甲的山贼在后,各成方阵,大队人马开始在前营空处集合,严阵以待。
吕逸眼中精芒一闪,他要等的时机竟然不期而至。
“就是现在!事不宜迟,伯虎向西,翼德向东,文远放火,我居中而入。”吕逸吩咐道:“切记敌众我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