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媛突然觉得心里隐隐有了些不详的征兆,想了一想还是不同意。
“不行,爷爷年事已高,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已是不详,哪有人还活着,就办丧事的道理!”马媛想到爷爷年过八十,又伤病交加,顿时悲从中来,仿佛马续真就要不久于人世一般,泫然欲泣。
马媛所说句句真切,自己这办法却是大不敬,只是一时之间,却哪里想得出更好的计策?
又觉得对不起老爷子,慨叹一声,不再坚持。
“事急从权,值此危急存亡之际,正当不拘小节!”马续看出吕逸的尴尬,及时解围道。
吕逸闻言,肃然起敬,看向马续,正要说话,老爷子却又道:“世安,切记!机事不密,大事难成。”
“师父教训的是,弟子明白”吕逸点点头。
褚飞燕这厮实在是太奸猾了。
吕逸从九原出道以来,可以说一帆风顺,直到遇到这厮,却屡屡碰壁,艰难无比。
第一次夜袭便被他将计就计,折损了不少人马,更险些弟兄三人都陷在阵中。
第二天冲阵,明面上看自己大获全胜,实际上褚飞燕的贼众元气未伤,自己麾下的骑兵又损失不少,更救回来一个行事处处透着诡异的苏双。
今晚的偷袭,褚飞燕更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连自己都受伤不轻,马续更是险些丧命,一想到这些,吕逸心中忍不住怒火熊熊,恨意滔天。
吕逸没有急着说话,在马续身边跪坐下来,闭目沉思。
马续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赞许,临大事最忌心浮气躁,吕逸这种时候能静得下心来,足见心志之坚,处事之稳。后继有人,马续老怀大慰,拈着白须不断微笑点头。
良久,吕逸蓦的睁开双眼,目中精光四射,沉声说道,“师父,弟子想”
正要解释,却见马续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已经老了,今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老夫不想知道你的打算,这邬堡上下,你自去分派便是,老夫累了。”
马续的对自己的信重让吕逸心头一暖,更坚定了毕其功于一役的决心。
马媛见他们两个已经做了决定,无奈之下也不再反对。
吕逸如此这般把计策巨细说了一遍,马媛听得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更因势利导,将他疏漏之处一一补足,两人窃窃私语,商量到天光大亮,这才相视一笑,胸有成竹。
计议已定,吕逸又唤来众将,逐一安排,唯独不叫张辽,只让传令闭门自省,无令不得出门。
分派既定,忽有戍卫前来禀报,褚飞燕带着一众贼寇在堡外搦战,吕逸和马媛相视一眼,这第一招,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鏖战一晚,褚飞燕却精神奕奕,在城外纵马来回奔驰,状极嚣张。
他这一次夜袭,仅仅带了二十个游侠儿,就把邬堡闹得人仰马翻,不仅让马续和吕逸重伤,自己更全身而退,此刻可以说志得意满。
马续到底伤的多重,现在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褚飞燕一向自视甚高,除了马续之外,其他人还真没被他放在眼里。
此刻一众贼寇污言秽语的叫骂了半天,城头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已经开始暗暗有些期待了。
“嗖!”破空声大作,褚飞燕机警的一拉马缰,战马急退两步,一支羽箭破风而至,“噗”的一声钉在马前,箭尾颤动不止。
褚飞燕心里一惊,抬头向城头望去,只见吕逸手握一张浑身黝黑的铁弓,正向弦上搭箭。
“射日弓!”
褚飞燕忍不住惊呼出声,面色一冷,咬牙暗骂道:“老不死的果然偏心,连这宝贝都传了这厮,老子哭求多时,却死活不肯松口,玛德!”
他恨恨的朝吕逸望去,却只见吕逸憋的满脸通红,一张弓却再拉不开,利箭迟迟无法射出,吕逸已经气喘吁吁,若不是身边亲兵搀扶,差点站立不稳。
吕逸的样子分明是受伤极重,却还在硬撑。倒不是他演得真,实在是自己有些逞强,这一箭射出,牵动胸口伤势,有苦自知。
褚飞燕见状大喜,忍不住嚣张的朝吕逸喊道:“小子!这射日弓落在你手上也算是暴殄天物!你可知这宝弓射程足足两百步,你居高临下,却只能射出百步,简直可笑!”
城头上吕逸怒气勃勃,用力猛拉,弓弦却纹丝不动,褚飞燕更加得意,叫嚣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娃,回去再练几年再出来吧,快让我师父出来答话!”
说道这里,褚飞燕更纵马向前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