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口,却突然止步。
从屋里的整洁程度和简单陈设来看,凌煊是一个极其谨慎又极为不安的人,一定会对细小变动产生极大感知。
沈今茉从一开始就是套着鞋套、带着手套的,也尽量不碰触任何物体,不改变任何东西的原本状态。
但门口地面的那张纸片,却因风而移动过。
她用了3秒钟,把那张半透明创可贴废纸放回最初看见的地方,并小心翼翼摆放成原本的模样。
等她回到对面,虚掩大门,凌煊刚好上到3楼。
猫眼里,沈今茉也审视着走廊里的男人。
只见他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开门、进门、关门,消亡所有动静。
看来,她猜对了,那个所谓的创可贴废纸,就是凌煊设置的安全警报。
在她曾经生活过的世界,这样的生活方式想都不敢想。
邱恬忻屏住呼吸不敢打扰,直到胸针镜头不再对准门框,才提醒:“茉姐,你忘了在屋里装摄像头。”
“没忘。”沈今茉站在乱糟糟的301,无奈而笑:“他那么谨慎理智又随时防备,装上摄像头很容易打草惊蛇。”
邱恬忻忍不住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们照旧。”
沈今茉环视了下需要打扫的房间,“接下来,我会很忙很忙的。”
***
凌煊把家里仔细游走一遍,确定任何一个刻意设置的细节都没问题。
然后安心地洗了个澡把自己重新塞进被子,趁着刚吃过午饭血气上涌,打算补个觉。
毫无意外,只睡了一小会,姑且算个质量一般的午觉。
然后,他拖开椅子,坐到客厅窗前,隔着只留一半的窗帘,看天,看楼下,看对面……看了一整个下午。
天黑下来,凌煊吃掉唯一一盒方便面,换上运动装出门跑步,一跑两个小时。
这是他无数个普通的日子。
今天不用帮金隆送外卖,也已经有足够的运动量,应该可以早早上床睡个好觉——和以前无数个自欺欺人的夜晚一样。
可他刚刚脱掉一只拖鞋,门又传来熟悉的有节奏的“叩叩叩”。
脑子一热脱掉另一只拖鞋,把自己埋进被子,藏进黑暗。
那敲门声不大,可简直锲而不舍,甚至到了令人抓狂的程度。
他不得不在被子里使劲把双耳按住,仍然无法隔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