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境外,一支商队扎营于丛林之中。时处春寒之中,此处却枝繁叶茂。
斑驳的树影之中,领头人抬头望天。这个只有秦人才能看得到的天幕给了他们不少信心。
只因天幕所赞扬的,是他们的主君。
这群人或是受蔺家所救,或是原本代王嘉的从属,如今皆效命于嬴晏。
领头人名为去疢,为人很是矛盾,做生意时舌灿莲花,平时却沉默寡言。
一位刀疤脸凑过来八卦:“头儿,我记得你就是在这时候遇到咱们主君的,对吧?”
刀疤脸其实就是当年调侃小贵人的军卒之一,对依稀有点印象。
去疢头都没抬,继续盘点新一段时间搜集到的种子或幼苗:“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睁大眼睛好好完成主君交代的任务。”
这些人对于嬴晏这个主君其实没有多少敬畏,毕竟没有人会真正的敬畏一个幼童,他们怕的仅仅是去疢罢了。
直到天幕降临才改变了他们对主君的看法……
天子、君王、皇帝,经过商周秦和各国的推进,在这天下具有一种天然的权威。
人们不一定知道君王是谁,但一定会敬畏祂们,哪怕只是君王的一个名头。
【在进入军营之前,代王嘉荒谬的给了赵子期监军之责。赵子期第一次使用这份权利。
哪怕是一个小孩,可也是真正的军令。赵空违抗不了。只能带着赵子期一起。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赵空自己的小心思,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赵长城的分支,一座不算巍峨的墙体,摇摇欲坠,勉强抵御着北方凶悍的对手。
怪不得秦始皇修长城明明只是将六国的旧长城连接起来就搞得天怒人怨,如果旧六国的长城都是这般样子,那修长城和直接推翻了翻新也没什么区别。
此时杀戮已然结束。
升起一半的狼烟,到处的断肢残骸,以及触目惊心的暗红。
六国的军功之中以耳朵或者人体的其他器官为凭证,匈奴只会更极端残暴。所以这些人连完整的尸身都留存不下来。
战争都距离赵子期太遥远了。
他对匈奴的印象还停留在“不足为惧的蛮人”上面,天真的认为他们能威胁中原百年不过是凭借更加强大的体格和对中原土地的渴望。
冬日的突袭,每年都有几十回,中原能防御下来的只占区区六成。
兵法之中的声东击西,金蝉脱壳,美人计等等等等层出不穷,毫无规律。
赵子期呕吐完之后苍白着脸翻看着赵长城分部的战报,真正深刻意识到:
先祖们和祖国把他保护的太好了。
赵空则是很平静,平静的有些麻木:“受灾的村落活下来的有多少人?”
负责这方面的小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几乎要听不到:“不……,不足十人。”
赵子期还有些腿软,但还是拉住赵空副官的手,命令道:“带我过去。”
副官有些犹豫,但在赵空的点头示意下俯首称是。】
始皇嬴政看着天幕上的城墙,断断续续、破败不堪的所谓“六国长城”,眉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是六国的长城?就这副模样?!”
他原本计划着要起草一份关于长城修建的详细草案,将其打造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以守护大秦帝国的疆土和子民。
然而此刻看到眼前这番景象,他只觉得自己差点就要成为一个冤大头!
在场的众多大秦官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虽说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是从六国而来,但说实话,谁没事儿会跑到那长城边上去?他们对本国长城的了解其实也相当有限。
而且,大秦向来以法令严苛着称,各项基础设施建设的质量要求更是高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因此,在他们的固有观念里,理所当然地认为六国的长城应该也具备同样出色的品质。毕竟,大家都是搞建筑工程的嘛,能差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似乎完全没毛病!
可是,当他们瞥见嬴政那张愈发阴沉的脸,刚刚到嘴边的话语却又如鲠在喉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没办法,跟皇帝顶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还是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要紧!
【安置灾民的房屋很是简陋,或者说这里所有的房屋都很是简陋。
赵子期进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少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