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看着王处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不知羞耻之人!
王离则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先是左瞧瞧、右看看,总觉得周围的气氛怪怪的。
自己明明是负责看押犯人的啊,可眼下这情形,怎么感觉像是在闲聊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板起脸来,呵斥道:“都给我闭嘴!不许说话!严肃点!”
心里却暗暗埋怨这些人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儿,难道不知道等到自己离开之后才继续聊天?一个个都不长脑子似的。
随后,王离又转头对那些狱卒们道:“你们都给我把眼睛睁大了,好好看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唯你们是问!”
说罢,便伸手一把揪住王处的衣领,将其拽出了大牢:“赶紧跟我走,那边正等着你去提供证词呢。”
至于究竟是哪边需要王处的证词,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便是淳于越那边。
嬴晏受伤后被送往宫中接受治疗,而淳于越和其他相关人员,则统统被押解到了廷尉处等待审讯。
廷尉蔺哲此刻并不在衙门里,于是这个案子便顺理成章地落到了章丘的手中。
章丘:“……”
抛开那层知遇之恩不谈,实际上章丘对于十九公子的情感仅仅停留在普通层面。
当然,章丘对待任何人都是这般态度。
事情就是如此凑巧!
就在不久之前,经过一番深入调查,章丘竟然发现了这些人的诸多劣迹斑斑之举,他们连同自己的家族成员犯下了不计其数的违法乱纪之事。
章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这一切都是十九公子有意透露给自己知晓的。
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章丘心中怀揣着一个宏伟的目标——要去审判这尘世间所有的王侯将相,让他们统统受到“法”的约束与制裁,绝不容许有任何一人能够凌驾于“法”之上作威作福!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期望将十几位公子乃至那位威震天下、一统六国的始皇帝嬴政也列为自己的审判对象!
在这道路上,究竟是在为谁效力办事其实并不重要。
许管家噗通一声便直直地瘫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嘴里更是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喊:
“哎呀呀!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吧!可怜我们家公子那可是一片赤诚真心呐!一心只想着能盖上那么一条繁华热闹的商业街,好让老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更舒坦些!虽说可能会劳烦诸位搬离此地,可咱们也是给足了丰厚的补偿不是?”
许管家说到此处,声音愈发悲怆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亏欠了他家公子一般,接着又扯起嗓子喊道: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家伙!怎地就如此狠心!居然还敢勾结那六国的余孽,一同前来刺杀我们家公子啊!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啊啊!!”
一旁的淳于越见此情形,连忙走上前去想要跟许管家理论一番。
然而,无论淳于越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解释,许管家却只是反反复复地念叨着方才说过的那几句话,死活不肯听进去半句。
淳于越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刚想开口呵斥几句,谁知话还未出口,许管家那边的哭声瞬间变得更大了。
大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儿,“倘若咱家公子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就不活啦!呜呜呜……”
对面那些人面对这般情景,则显得束手无策。
毕竟他们与这位十九公子之间素有嫌隙之事虽算不上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但知晓此事之人也不在少数。
如今这十九公子前脚才刚刚在他们家附近,就在他们众目睽睽之下遭遇了刺客袭击,至今生死未卜、性命垂危。
这本就是一件难以说得清楚道得明白的事情。
若是此刻许管家再有个什么闪失,一命呜呼了,那他们可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休想把自己身上的嫌疑给洗刷干净了!
故而,此时此刻的他们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拦下许管家,以防他真的做出什么过激之举来。
这找谁说理去?
王离拎着王处的后脖领子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副场景。
啧,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此情此景,王处眼前一亮。
嘿!终于到我出场了!!
挣开王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