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高祖认真的直视嬴川的眼睛,道:“小川,你是太子。”
“父皇向你许诺:其他人都越不过你去。”
嬴川眨眨眼,带着些茫然。
“而且……”
“你如今应该思考的是如何降服霁儿,而不是和他争宠。”
“降?降服?”嬴川更茫然了。
靖高祖开口,近乎冷酷。
“他们就是作为你的爪牙出生的,如果未来不能为你所用,那他们活着将毫无意义。”
自古以来,父子之间相互厮杀者不过十之一二,但兄弟手足间反目成仇、互相残害之事却高达十之八九!
倘若他膝下的其他子女心生与川儿作对之意,那么等待他们的结局唯有死亡一条。
身为父亲,即便能够在短时间内出手阻拦,但他能护得他们一生周全吗?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在最初之时便将此事挑明讲清,也好让众人心中有数,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身处帝王之家,这种看似冷酷无情的抉择,或许才是孩子最为妥当的归宿。
当然,所有这一切得以成立的先决条件在于:太子必须是一名当之无愧的合格储君。
只有当太子自身具备足够的能力和气度,方能镇得住场面,令众人心服口服。
否则,若是太子庸碌无能,这宫廷之中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到那时可就悔之晚矣!
嬴川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阵阵发麻。
而靖高祖则面露疑惑之色,问:“为何要表现得如此惊慌失措?朕不是早就开始教你了吗?”
老二嬴泽降生于世之际,嬴川已然年满三岁;待到嬴泽开始有记忆之时,嬴川亦已能够参与事务的管理决策了。
故而自嬴泽懂事起,其日常生活中的吃穿用度乃至居所行止等诸般事宜,无一不是由这位年长的兄长代为定夺。
没错,就是定夺!
除非所做决定可能危及生命安全,否则靖高祖甚至连瞧都懒得瞧上一眼。
偶尔兴致来了,或许会逗弄一番这个幼子以作消遣娱乐之用。
至于其他皇子们的境遇嘛,大体上亦是如此】
<我住长江头:老天爷!每次听到都觉得头皮发麻。怎么会有父亲能如此冷漠?>
<我是秦始皇的狗:不是冷漠!身在皇家,从一开始就作为合格太子的爪牙长大,相反是最好的出路。
要不然兄弟相残?
拜托,你要不要看看历史上能有几个皇帝手上没沾兄弟的血?>
<岁岁平安:唯一的缺点就是:要保证太子的质量~,太子质量不好那一切都抓瞎。>
<临渊:是靖高祖亲自引导和默认。把制衡朝廷那一套教给太子,提前让太子在弟弟们身上实验……,啧啧啧。>
看完全程的嬴政:“……”
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不止如此,养过弟弟的长兄更了解怎么和小孩子相处,未来教导自己的子嗣也能得心应手。
嬴晏这个当儿子的看出他在想什么馊主意,轻声的泼凉水:“父皇,我是小儿子。”
同父异母的兄弟想要一颗心还是要自记事起培养。
嬴政:“……”
“滚!”
“好嘞!”
嬴晏麻溜的溜下去跑到蔺哲那边给表舅舅上眼药:“舅舅,帘表哥如此不知分寸,你可要好好教教他!!”
蔺哲原本就是坐在那边黑气直冒,听到大外甥这么说当即点头:“正有此意。”
小兔崽子什么话都敢说,借着和小鱼关系好就没大没小!!
站起身向始皇请辞,得到应允后转身离开。
从蔺哲离开的背影之中,嬴晏好像看到了帘表哥的鬼哭狼嚎。
嬴晏坐在蔺哲刚刚的位置,深藏功与名。
【嬴川像丢了魂儿一样,脚步虚浮地游荡着往回走。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刚父皇对他说的那句话:“小川,父皇希望你能够成为父皇最不可替代的儿子,而不是最宠爱的儿子。你能明白吗?”
靖高祖目送着自己的大儿子渐行渐远,然后缓缓地坐回到桌前。
桌上摆放着一封封弹劾那些开国有功之臣的谏言,这些大臣们仗着自己昔日的功劳,欺压庶民、霸占良田,所作所为愈发肆无忌惮。
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如同穷人乍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