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厅内前方,存放在玻璃柜内的武士盔甲,和上中下排列,代表天地人的三把古董武士刀,以及这一切最上方的华夏书法牌匾——“任侠”二字,目露怀念。
“樱井桑。”
“先前,鬼物第一次出现在大阪的时候,我们的若众,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比如用外物击杀鬼类,并不会得到那神奇的安全券。
无论是用车辆去撞,还是用枪,弓箭之类的远距离武器击杀它们,都不会得到安全券。
只有用距离身体不远,且有肢体接触的冷兵器,例如刀剑击杀,才会得到安全券,获得参与副本的资格。”
茶室榻榻米上,老者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声音平和,缓缓叙述自己要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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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桑,你也知道。
大阪的警察们都有枪支,对付鬼物,第一反应也都是使用枪支和子弹,而像我们这样的人,因为受到枪支管理法的约束,没有多少枪支,所以面对鬼物,我们只能使用传统的刀剑,好在对于弘道会来说,刀剑之类,确实也比较富裕。
况且,弘道会的若众,用刀多年,素来皆有练习剑道之举,所以我们,其实才是鬼物出现以后,第一批凭借手中刀剑,获得安全券,并大肆寻找副本的人。”
“筱田先生具体想说什么?”
茶桌前的樱井冈山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老者,觉得这老头在故弄玄虚。
“自卫队正在前线和鬼物火拼,东京的局面也已经开始逐步平稳,筱田先生是聪明人,最好明白,像你们这样的人,能否继续立足,都在我们警视厅的一念之间,所以你最好清楚”
“我们这样的人?”
老者微微抬头,目光死寂的看着这位高级警司。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樱井桑,我年纪大了,都还能接受新鲜事物,你这么年轻,怎么反而接受不了了?”
见老者居然敢打断自己说话,樱井冈山脸色微微发黑,面露不快。
一个昭和时期的老武士、不入流的雅库扎、历史遗留的残渣,居然敢打断警视讲话。
这是想做什么?趁着乱世造反?
他看了看一动不动,依旧保持跪拜认错之姿的筱田飒澈,冷哼起身。
“筱田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这次代表警视厅来,只是通知你们一件事。
现在的局面是全国吃紧,前线自卫队和警察人手不足,需要有一批人做清道夫,协助警方清理城市各町区街道的鬼怪。
国内的各个暴力团受政府福泽已久,现在正是回报的时候,所以需要每个暴力团给出一支一百人以上的青壮年队伍,至于其他的,你们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更没有资格让警察替你们查黑帮火拼事件。”
樱井冈山和身边的助手来到厅外,一边穿鞋一边背对身后的老者命令道:
“筱田先生,我以浪速警察署署长的身份通知你,明早八点,我需要看到弘道会的人出现在浪速警察署门口,否则,你知道后”
“噗嗤!”
榻榻米门口,刚穿上鞋的樱井冈山看着胸口穿出的半截刀锋,颤抖着瞪着眼睛。
在他背后,是他信任多年,一手提拔上来的助手警员。
狭长的肋差武士刀被拔出,红色的血浆缓缓滴落,樱井冈山踉跄着转身,看着茶室内一动不动的老者、依旧对老者跪着,根本不看自己的老者儿子,以及面无表情的助手警员,整个人流露出呆滞的神情。
他的心脏被扎穿了,剧痛中,他哆嗦着伸手拔枪,结果刚拔出手枪,便又是一道白芒闪过——“嗤!”
上方的“任侠”书法被溅上一抹鲜红的樱花。
樱井冈山握枪的右手被一刀斩断,他坚持了几秒,最终踉跄着卧倒,抽搐着翻过身,躺在榻榻米上,眼神怔怔的看着老者。
“你……你……”
“抱歉了,樱井桑。”
茶桌前,老者轻轻吹拂茶碗上飘出的热气。
“真的很抱歉。”
“当年明治陛下,维新变法,我们这样的人的前辈,没能搭上新时代的船。”
“后来西方人入驻东京,废除天皇陛下的权利,并在1885年设总理大臣为首相,被时代抛弃的我们,也依然没能跟上时代的步伐。”
“而今,轮到了你们。”
“请安息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