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曾繁重就没有上班,据说请假了,要回家看看。他那个女老乡,也就是他的相好问他回去干什么,他也不说,一大早,就黑着脸赶车去了。
只有窦神知道,他是回去捉奸去了。
男人就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大概是古代的男人们都可以三妻四妾,而对女人,却要求必须终身忠实于一个男人,这样的基因刻在每一个男人的骨子里难以抹去。
曾繁重当然也不例外。
曾繁重为了捉奸,居然舍得回家去。居然舍得每天一大笔买菜的回扣,居然舍得丢下自己的情人。
一边想着要离婚跟情人过,一边还不能容忍妻子有相好的,这就是男人的逻辑。
我有一样东西腻味了,不想要了,即使扔在一边,也不能让旁人碰。
有人碰,还没有通过我允许,那就是让我没有面子,我可以和他拼命,这都是男人的逻辑。
厨房里少了一个曾繁重,一切都照样继续,生活依然很平静。
过了几天,大概是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吴大清和死胖子的情绪居然慢慢好了起来。
他们大概怀疑窦神不过是在诅咒他们,其实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不过没事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难免会想起窦神说过的话,心中依然会隐隐不安,然后忧郁起来。
曾繁重走后的第三天,罗刚也坐到了窦神身边。
那时候已经吃过中午饭,厨房里和餐厅里的卫生都已经打扫完毕,窦神跟往常一样,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饭厅里抽烟,宽阔的饭厅里只有一排排的长桌和长凳,灰白色的铁皮桌面刚刚被水冲洗过,闪着光泽。
饭厅里面半空中还挂着一台彩色电视机,正在“嘿嘿、哈哈”地播放着一部武打片。
窦神一个人悠闲地吐着烟圈,青烟在空中不慌不忙地飘着飘着,然后隐去。
“来、窦神,你也给我看看手相。”
罗刚和平时一样,笑嘻嘻地坐在了窦神身边,不过,他选择的这个时候非常好,因为可以容纳上千人的餐厅只有他们二人,保密效果很好。
“不想给你看。”
窦神淡淡地说,只管抽烟,看也不看罗刚一眼。
“为啥不想给我看?我可以给钱的。”
窦神虽然冷淡,但罗刚依然笑嘻嘻的。
“不是钱的问题,怕说出来你不高兴。”
“没事,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真的不生气吗?”
“那我可说了哈,我不会说假话,只会说真话。”
“行,我要的就是真话。”
“你这个人,表面上对谁都笑嘻嘻的,但一肚子坏水,只是你做得高明,很难有人识破你。”
“是吗?过奖了,我哪里高明了?”
罗刚听到一开始就“夸他”高明,居然笑得很开心。
“你小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你们八岁就开始交往,第一次是你的朋友先到你家,在你家住了一夜,玩了一天,对不对?而且让他的父母找了一个通宵,害得他的母亲担心地哭了一个晚上。”
“啊,太神了,难道你是神仙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刚忍不住发出惊呼,他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这让他多少有点失望,因为没有人分享他的惊叹。
是啊,窦神是怎么通过手相看出二十多年发生的故事的?这件事至少他在东莞塘厦这个地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窦神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这个朋友对你一直很好,可是你却一直希望他倒霉。”
此言一出,罗刚的脸色很快尴尬,但几秒钟后又恢复了正常,不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胡说,我怎么希望他倒霉了?”
“比如每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你因为胆小怕羞,因此要带着你的朋友,不过人家给你介绍的女孩都喜欢往你的朋友身上看,虽然你的朋友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但你依然非常嫉妒你的朋友。”
“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呀。”
罗刚有些无力地辩解,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
“是吗?十年前的一天,你的朋友养了二十猪,猪的长势很好,当年的猪肉行情也好,你的朋友请你去参观,朋友热情洋溢地给你描绘未来的计划和美好生活”
罗刚的开始把头埋了下去,似乎没有听窦神说话,但窦神知道他在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