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斑指尖敲击青铜星盘,十万星辰在冰鉴表面流转:"十八万里葬剑峡,每一寸雪都掺着佛门的'渡厄金砂'。"
他广袖拂过"参水猿"星位,冰面陡然浮现连绵血窟,窟中倒插的剑柄结满冰棱,"三百年前天刀宋缺在此断刃,刀魂至今困在第七窟。"
苏恒拎起酒坛泼向星盘,烈酒在虚空燃起幽蓝鬼火:"宋缺的刀魂若是闻到这'焚心酿'——"火焰突然凝成持刀虚影,一刀劈开三颗主星,"怕是要掀了秃驴的舍利塔。"
赵敏的鎏金护腕突然发烫,昨夜偷刻的《葬剑峡密录》在袖中自燃。
她借着扑灭火星,将灰烬抹在苏恒剑鞘——那是用狼血混着胭脂写的七处生门。
"张老道当年过鹰愁涧时,借了老夫三匹雪狼。"
庞斑突然扯开大氅,露出肋间狰狞的抓痕,"狼牙淬着密宗'锁魂咒',咬穿三寸冰甲。"伤痕末端突然浮现金色小字:此去泉台招旧部。
苏恒并指点在"旧"字裂口:"所以国师在这泉台开客栈——"真气激得冰鉴嗡鸣,新墨从裂痕渗出:留与狂徒温烈酒。
窗外骤起暴雪,赵敏的七宝璎珞突然崩散。她俯身拾珠时,金步摇在地面勾出大隋疆域图——昨夜用鹤顶红混着泪痕绘制的路线,正被苏恒靴底碾成雪沫。
"草原女子十六岁要收刀礼。"赵敏突然劈开玄铁茶案,碎屑凝成七尺斩马刀,"此刀淬了漠北十八部族的诅咒——"刀锋划过皓腕,血珠凝成"止步"二字悬在苏恒眉间。
苏恒突然咬住刀刃,舌尖卷走血咒:"郡主少放了三钱'情人泪'。"他吐出血雾在空中凝成蒙赤行星位图,"这点诅咒,喂不饱我的剑。"
庞斑广袖突然卷起炭灰,灰烬在空中凝成三千铁骑:"小友的剑饮过漠北的雪吗?"
骑兵冲锋的刹那,苏恒抖出半卷《黄庭经》,经文烧出太极火圈吞没千军。
冰鉴表面突然裂开血渊,十万冤魂的嘶吼震碎窗棂。庞斑指尖点在"毕月乌"星位:"八十年前霸枪岳山在此陨落,枪尖挑着七颗活佛头骨。"
冰面映出岳山冻尸,手中长枪正指着苏恒咽喉。
苏恒震碎铜鉴,碎片在空中凝成剑阵:"岳山缺的不是武艺——"剑光绞碎冤魂幻象,露出底下佛门"渡厄大阵","是缺个会温酒的女人。"
赵敏的波斯披帛突然缠住苏恒左腕,帛上密宗梵文渗出黑血:"此去十八万里"话音未落,披帛被剑气绞成三千残片,每片都显出一处佛门杀机。
庞斑突然割裂虚空,取出半截焦黑的拂尘:"张老道当年烧我三间客房,赔了这柄'太虚尘'。"尘柄太极纹渗出血珠,尾梢金刚结突然勒进苏恒手腕。
苏恒并指抹过焦痕,灰烬浮现金色小字:"留与后来砸店人。"他突然将拂尘插入地砖,整座客栈升起两仪阵,"今日便替前辈再烧三间!"
赵敏的翡翠耳坠突然炸裂,碎玉在地面拼出"亥时三刻"。她看着苏恒踏碎玉屑,突然发觉腰间玉佩不知何时换成半枚虎符——符身余温灼得心尖发颤。
"此物赠小友踏雪。"庞斑劈开青铜冰鉴,碎片凝成踏云靴,"靴底藏着张老道的保命符。"靴面突然浮现血色路线,在九万里处戛然而止。
苏恒甩出三枚永乐通宝钉住断点:"国师漏刻了后半程——"铜钱烧熔成金液续写星图,"正好用来猎杀'贪狼'。"
赵敏突然割断青丝缠在刀柄:"草原规矩,收刀要留信物。"她将弯刀掷入火盆,发丝在烈焰中凝成红线,"若见青丝化雪"
"便知郡主在煮醒酒汤。"苏恒突然探手抓向火舌,取出的弯刀已镀上太极纹,"可惜苏某只饮仇敌血。"
寅时星落,庞斑玄色身影融入风雪:"此去泉台十八万里,莫要辱了张老道的剑。"
他甩袖震碎客栈匾额,木屑在空中拼出"葬剑"二字。
苏恒踏碎残匾,剑气冲霄而起:"国师记得备好狼骨——"他甩出燃烧的《黄庭经》残卷,"待我归来熬汤。"
赵敏的鎏金箭筒突然炸裂,三百狼牙箭在地面排成生死卦。她看着苏恒身影消失在天际,突然呕出心血染红卦象——那分明是张三丰当年救庞斑时的死局。
……
蒙赤行拎起青铜酒壶,将猩红酒液倾入头骨酒盏。
陆地神仙头骨的眼窝处泛着幽光,映出帐外呼啸的飞雪。
"武当山上杀个天象境的秃驴,斩个天人境的废物,也配让魔宗如临大敌?"